但也只能如此了。
两页轻若鸟羽的纸压得她手颤巍巍的,姜珣也已经提不起一丝一毫的灵力,双手有限度地颤了颤,抖落了身上大半的白色竹花。
姜珣抿了抿嘴,双手不堪重负地落了下来,又倔强地抬起,竹花轻轻滑落,但身边的竹花太多。
竹花又落,轻飘飘的,埋葬了竹下的顽强。
半空的荷花枝上灵光一闪,却是小青蛋跳了出来,在空中喘息似的晃动了半息才到了姜珣近前。
姜珣抬眸,只见小青蛋蛋壳上的水波纹粼粼流动,散发出温暖的气息,似是阳春三月的水融化了上游的坚冰,她的双手蓦地轻盈起来,小青蛋却是黯淡下来,失了色泽。
“小青蛋,多谢了。”
接住力竭下落的小青蛋,姜珣怜爱地招来荷花枝将小青蛋小心放好,便以双手撑起身子。姜珣攥着两页黑纸,呼着气生起一股灵力打开储物袋,掏出云霄瓶便将其内的补气丹往嘴里倒。
浅咬一口囫囵吞下肚,姜珣粗粗周天功行一轮就停下调息,正了正坐姿,将两页黑纸悬在手边作墨砚,唤出刚刚生就的灵力做笔,以青竹岛为纸,心无旁骛地作其画来。
来自《辨六气书》的两页黑纸里的二气用不尽般给青竹岛上了色,岛上原先便通体墨绿的竹子而今更是幽黑异常。
也不拘泥于竹子,沆瀣之气在竹林深处团团汇成了一片黑湖,这才是姜珣最得心应手的。既然不能直接领悟平旦之气,那便以自己领悟的重炼这座岛。
青竹岛并不大,边缘是一片石滩,其余尽是竹林,也不过十里方圆,之外就是灰雾了。
十里方圆看着不大,但即使两页黑纸源源不断地提供颜料,姜珣也绘了七日才功成。
七日之后,小青蛋仍旧恹恹地躺在荷花枝里,姜珣也是眼窝深陷、灵识过度使用之状。
但她们脚下却不再是层层叠叠的竹花,方圆一里之内是她以沆瀣之气绘成的湖泊,水波荡漾,水汽充足,从此处向四周流淌开去,冲散了青竹岛的沉闷;水流边上是通体幽黑的竹林,但其轻轻摇曳、满岛上尽是其奏鸣曲,吹乱了青竹岛的静谧。
唤出荷叶,姜珣笑着环顾一匝自己的画作,便抱着两张复归本色却仍显玄黑的纸页沉沉睡去了。
再睁眼之时,是小青蛋在活蹦乱跳地蹭着姜珣脸颊,暖暖痒痒的。姜珣耳边是还未制成萧的竹子的乐曲,一片竹叶落下,轻轻一点水面便顺着水流而下,唤醒了沿途的林子。
那片竹叶,翠绿欲滴。
捞起经过身边的翠竹叶,竹叶像是短些的一叶青舟,还沾着两滴水珠。正在姜珣翻看时,竹叶灵光一闪变成了一页绿纸,与姜珣手中两张黑纸形制相同,不同的是翠绿纸页头上行云流水的四个字是“平旦之气”。
“小青蛋,六气已得其三,以画道御之,这古法我好像有了修行之法。六……便称其为‘六合气’罢,只是现在我却承受不起这天交、平旦二气了。”
笑吟吟地收起三页纸,姜珣点了点同样欣喜的小青蛋,回顾这些时日的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