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鹤真人的脸皱成一团,硬挤出的笑更苦了。他暗想自己应该跟着宋阿明去水底的,任他们在上打生打死,自己独一人占了宝岂不美哉。
“沉鳞暗渊,堕神落仙”,说得这么玄乎,也抵不过这黑棋观的邪乎。
宝物再好,有命在才能有福消受。
“火烛,壁画,桌台,饰花……”
姜珣慢步走过大殿的每一块地砖,看过火光下的每一处陈设,久远的虔诚的礼赞声也似乎在烛火里诵念,在指间短暂地吟唱。
“也不知这位云倾水慕的仙子在昔日有何等风采。”
姜珣并不急着追踪甄求的行迹,作为他口中的“大宗弟子”,姜珣自觉稚嫩,不必急于前行去与一群“百岁老人”相争;再者,机缘因人而异,显然此地的壁画更为吸引她。
有景虚宗作为后盾,她在学习前人之法时不虞被固定道途,但如何不囿于他人之道就是她的修行了。
一页黑纸柔若绒羽,姜珣席地而坐,微微仰头,目光在壁刻与黑纸所载间逡巡。
“水无常形,她以鳞鱼代水,我也要如此吗?”
“不,我设想的功法是以玄冥气为笔,以天地为纸,包罗万象怎可囿于一方小池……然水可拟万物,我可执笔画天地……”
姜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壁刻并不是单调的石头的本色,水碧莲青鱼赤,衬得中央女仙愈发高清云渺,足尖儿三四水滴,如燕风随掠水飞。
有道是,池跃鲤潋潋,画容斓栩栩。
“玄冥气色黑,就如画之墨者,壁刻之凿痕者也。余五气尚无机缘修习,如此作画颇为单调,日后修行可寻……“颜料”来增益我的神通。”
侧身躲过毒剑再发的剑光,姜珣蹙眉,抬手摄来墙上的黑纹小剑,但还不及细看,掌间的小剑便销作一撮碎末。
随手甩去掌中幽水,姜珣重新看向刻有仙女像的石壁。
同行之时的甄求胆小、懦弱,还畏强怕事,但这或许是他的保护色?
姜珣拍了拍荷花枝,暗想到,就算是散修,相较自己,也多活了至少几十个年头,何况她只是初入筑基,万不可自大。
“虽不知此地过往,既已入此地,我也只得前进,如有冒犯之处……仙子或可寻景虚宗之祖师问罪。”
姜珣向壁刻的仙子抱手一礼便竦身一摇,跳进了壁刻上的水面。
几可乱真的涟漪在姜珣撞上的瞬间化作粼粼水波,姜珣再睁眼时她已在……
“水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