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感觉怎么样?”
“老板,黑先生、黑夫人。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没事。”
白水如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黑火眠按住肩膀。
“别动。”黑火眠调高病床,又替她拉高被子,“空调会太凉吗?想吃什么?”
白水如舔舔嘴唇,觑了一眼给予自己鼓励眼神的黑湛泽夫妇,才讪笑地小声应:
“我想吃冰淇淋。”
黑火眠没好气地剜了小姑娘一眼。
“刚醒就想冰淇淋,早知道我就不去弄……”。
“弄什么?”白水如呲溜了一下口水,好奇追问:
“心涟又有新口味冰淇淋了?”
黑火眠拿起一根棉签蘸了些温水,带着些惩罚性地点了点她两片干涸的唇。
“你就不想知道你因为什么住的院?”
四目相对间,白水如眸色沉静若古井无波,仿佛早已看清世事因果的出家人。
半分钟后,她才平静地应:“我想我知道,我入院是因为谁。”
“看来我和她的纠缠太深,不死一个,就断不了这孽因恶果。”
白水如由内至外所流露出淡然又豁达的平静,反复看遍世间苦乐的神佛,悲悯、同情,却又因不能违背天道而唏嘘旁观。
而拥有那种超脱与疏离的神情,仿佛下一刻就会悠然转身,翩然回到遥远的最初修行之地。
早在黑火眠生出这念想时,手已不受控制地紧握上她那纤细白皙的手。
白水如疑惑地看着抓握住自己手的大掌,视线沿着清隽有力的手臂,落向黑火眠那双清透黑眸。
黑火眠自觉失态,不疾不徐收回手,不免心疼地自责轻叹: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没有,如果不是老板你及时帮我催吐,送我进医院,还……”。
白水如突然被黑火眠捂上唇,蹙眉向对方投以不解的视线。
“还什么?儿子你干嘛不让人家把话说完?”荆佑羲好奇中又有点着急,“儿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想起有很多工作没做,心急而已。”
黑火眠推了推墨镜,边按铃叫护士,边下逐客令:
“爸、妈,你们不如回去亲自煮点营养的,水如她又爱吃的食物送来,顺道帮我把电脑拿来。”
“诶,是啊。”
荆佑羲会意,递着眼神给丈夫,“我们差不多该去接晚晚了。水如,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尽管使唤这小子去做。”
“晚点我们带好吃的给你。”
等父母离开,黑火眠才算松一口气,又拿起棉签蘸温水,轻轻描摹过她两片干涸的唇,半哄半解释:
“洗胃后24小时,你才能吃清淡的流食,无论是什么好吃的,你只能看、只能闻,暂时不能吃。”
“是,老板你说了算。”我还不能偷吃吗?
白水如笑嘻嘻地双手枕头,心安理得享受着自家老板的殷切看护,醒起什么来:
“对了老板,除了你送我来医院,还有什么我认识的人……来过吗?”
黑火眠想起闵赢的“挑衅”,努力软下语气,却仍是半赌气地应:“没有。”
“哦。”
难道是我做梦?
可是我为什么会把黑什么眠和暮弦的形象重叠在一起?
奇怪。
说话间,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来查房;惊讶于白水如恢复以及体内毒素退去之快,不过仍要求住院三天观察再出院。
还住?!这VIP病房住一天,怕要我一个月工资吧。
卑微打工人白水如刚想开口请求明天出院,却接到黑火眠的眼神示意:噤声。
黑火眠送医生离去,示意白水如躺下休息,宽慰:
“你放心,这算工伤。你的住院费、误工费、营养补贴、带薪休假,我都一应补贴给你。”
白水如眨巴着莹莹杏眸,朝男人拜了拜:
“谢谢老板!!老板你也放心,我不会乱说话,毁你清誉的。”
黑火眠正转身拿起两个山竹,心觉有些许不妙,动作因此一滞,又听得小姑娘悄声接:
“你是为救我才帮我做的人工呼吸,又不是和我接吻。你所挂念的那女孩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她做了个守口如瓶的手势,随后义正言辞地接:
“就算要知道,她也只会知道你是位爱护员工的好老板!放心,放心!”
黑火眠听闻她为自己着想的一番宽慰,面色已是一僵。
他再转身时,已是驰骋商场、掌控冥府的惯素冷漠。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