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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野有蔓草-叶琳姐

二姐闻声赶来:“哎呀!看把叶琳的床弄脏的。”

“二姐,没事,我拾掇一下就行,是我让小草妹来玩的,别怪她,她真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叶琳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夸小草。

小草离开后,叶琳站在门前疑视远方,鼻子酸酸的,总想哭。

小草非常爱这个和善的好姐姐,也喜欢她的小屋,一束朦胧的知识之光在她幼小的灵魂里点燃。叶琳磁铁似的吸引着小草,在她孤寂无助中找到了慰藉,她希望能常和叶琳姐在一起,可是她说要周六才能回家。

小草从周一开始,每天在叶琳的后门划一道,划了第六道的傍晚,叶琳的窗帘仍没拉开,她失望地望着那湖蓝色的窗帘只想哭。

晚饭后,二姐说要给妮明缝新衣服,小草哄妮明睡觉。

二姐利索地做着针线活,叹着气说:“大姐姐同事给她介绍的那个老中医是否能治好大姐的病?她们已去两天了没见一点消息,小草妹呀,如果大姐的病治不好,我们该咋办?妮明还这么小。”二姐含着泪伤心地说。

小草再不愿看见二姐的泪水,她机灵地转移话题:“二姐,妮明长得怎么像你呢?”

二姐大笑着:“我和大姐本来是姐妹,妮明与我有血缘关系,她像我很正常,要是像她妈,长大了就嫁不出去了。”

小草不解地问:“那你为啥还没嫁出去呢?!”

二姐无奈地哭笑皆非:“我?我已经嫁过人了,只是我命薄啊,我们的孩子半岁时生麻疹死了,不久他爸也死了。”二姐双手捂着俊俏的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半天没喘过气来。小草拍二姐的肩头,结果把她惹得更伤心,她责怪自己多嘴。

小草见妮明已睡熟,给二姐说,她想看看叶琳姐回来没有,二姐叮嘱她快去快回,别打搅叶琳的学习,我给你留着门。

小草怀揣《丑小鸭》溜出家后门,然后放慢脚步,见叶琳的窗帘已拉开,灯光柔和地洒满小屋,她垫起脚也只能窥视到叶琳的头顶,好像是端坐书桌前学习。她怕打扰琳姐学习,不安地徘徊在窗下。

突然“吱嘎”一声门开了,一束灯光照着小草,叶琳衣着粉色的睡衣,欢喜地把小草让进小屋,收拾着桌上的本子说:小妹,我给你讲《丑小鸭》变白天鹅为故事吧。”她微笑着翻开《丑小鸭》。

小草腼腆地说:“琳姐,你先教我识字吧!我已看过来了这书,我想给我爸妈写信。”

“哟!好家伙!写信你可不是短时间学会的呀。”

“可是我很想给他们写你啊!“小草泪眼望着叶琳。

”我帮你写,好吗?!”

“好!!”小草高兴极了。

叶琳拿出信封:“小妹,你家的详细地址和你爸爸,或妈妈的姓名。

小草毫不含糊地说:“好远的乡下,湾塘大院,王老师收。”

叶琳噗呲一声哈哈大笑:“我的好小妹哟,这是啥地址,姓名呢?他们根本收不到你的信。”

小草勉强地笑着:“琳姐啊,我只知道这个地址,我爸就是王老师,人们都这样喊他的。”

叶琳这才明白小草及父母忽略了教她这些,要不然这个小机灵鬼咋啥也不知道呢?

小草泄气地说:“我听大姐说她也给我家写过信,可是不见回信,也不知他们收到没有。”

小草用信赖的目光注视着叶琳接着说:“大姐病得很严重,二姐有许多事要做,她们要我带妮明,不会让我回家的,可是,地明和他爸总是欺负我,我讨厌他们,琳姐呀,我想回家,想我的爸妈,哥哥姐姐们啊”。

小草哽咽着,叶琳也含着泪,抚摸着小草的小辫:“小妹,大姐家需要你,就帮姐姐一把吧。等大姐的病好转再说,好吗?你是一个懂事的乖孩子,你能行。”小草默认了。

叶琳担忧地说:“小妹,你来我家大姐知道吗?”

“大姐和她的朋友到外地找老中医治病了,二姐同意我快些回去,她给我留着门。”

“那你先回去给二姐说,让她插好了门,再过来我教你认字和写字吧。”

小草听话地走出叶琳家门,叶琳在后跟着走出后门,隐约听见是楼上有喊叫声!

叶琳紧张地说:“不好!妮明家生事了!”

她们一口气冲上楼,見天明穿着睡衣,打着寒颤,气愤拍打着二姐的卧室门:“你滚出来,滚出来呀!你还是人吗?!。

地明扒着门缝看“稀罕”。

小草大声哭喊着:“二姐呀!开门吧,那个该被枪打死的黄世仁大坏蛋!不准欺负我二姐。”

屋里仍是撕打声混着妮明的惊哭声,小草听着屋内的咒骂声,让人心惊胆颤!天明羞臊得无地自容地钻进他的卧室。

门“砰”的一下拉开,老万野猪似的咆哮着:“给老子滚开,谁是黄世仁!!他狠狠地去打小草耳光,小草灵活一闪,一个大巴掌沉重地落在地明那张肥脸上,鼻血喷了一地,他嚎叫着抱头逃窜。

叶琳愤慨地指责:“万金,你这人面兽心的老流氓,你已经触犯了法律,我要到派出所告你。”

老万立刻换了副嘴脸,嘻皮笑脸无赖地说:“看啥,告啥子,喊啥?我们大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吗,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瞥了叶琳一眼:“叶琳大姑娘了,没得规矩,黑天摸到别人家来凑啥热闹,有你啥事?滚!“他强词夺理,抱着外套仓皇而逃。

她们进到零乱的卧室,小草抱起受惊的妮明,二姐披头散发,攥着撕破的内衣,与叶琳抱头痛哭。

叶琳给她梳理着长发安慰道:“二姐别怕,而今是共产党的天下,每个公民都受法律保护。还是小草说很对,老万就是新社会的黄世仁,我们决不让这个坏蛋逃上法网,明天我陪你到派出所投诉他。”叶琳正义凛然地说。

二姐为难地说:“叶琳,你还太年轻,你不了解这个家的情况,我大姐患了肺癌晚期,她已经开始呕吐食物和吐血了!已是命在旦久,她要是知道这件事,立刻就会要她的命,为了我姐多活几天,我只有忍辱负重,今晚的事希望你保密,叶琳啊,二姐谢谢你的好意,我真高兴小妹交了你这位优秀的大朋友,我拜托你今后多关照她。”二姐的话里有暗示的成份,但这俩个女孩儿还不懂。

二姐送叶琳回家,过了好一阵才回来,披着衣服坐在床边,盯着墙发呆,小草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悔恨自己不应该在琳姐家待这么久,她们要早点关好门,二姐就不会遭不幸了。她难过地悄悄流着泪睡着了。

小草被妮明吵醒,窗外天已发白,二姐却不见了!妮明光着小屁股趴在枕头上哭,屎尿糊得一枕头,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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