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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山村风云

爷爷的言传身教启迪了小草对于外界朦胧的认知,她企盼着“九月一日”快点儿到,那时候她就能上学读书了。

给文老师当学生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还要趁开学之前多多为爷爷奶奶分担些家务活,如做清洁、择菜、打猪章,帮助奶奶喂猪等家务活都是她份内之事。除此之外,她要陪同爷爷上山采药材,还常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上山割柴禾,储备冬天的燃料。

小伙伴们最青睐的是水库后山那座凉爽的大峡谷,谷中薄雾轻纱似的飘渺盘旋,山泉哗哗,凉气悠悠,鸟语花香,青松茂竹生机勃勃,各种野生甜果子在空气中散发出诱人的酸味,让孩子们馋涎欲滴!

小伙伴们在劳动之余,欣赏着从山岩峭壁处奔流而下的山泉,形成了清澈透亮的大小瀑布,飞珠溅玉造就出奇形怪状、大小深浅各异的连串碧潭,宛如一条银色飘带上镶嵌的一颗颗璀璨明珠,在山涧溪谷轻歌曼舞。

男孩们兴奋地用口哨吹着儿歌,脱掉因割柴木时汗湿的上衣,“噗通”跃进碧潭与魚虾共舞;女孩们也赤脚露腿戏水,目光锐利地在溪流中搜寻晶莹剔透的五彩鹅卵石和花贝壳。

男孩们在水潭中凉快后出来和女孩们一起偷袭涧流石头下的螃蟹。在孩子们欢笑声中不大功夫他们就抓获了许多活蹦乱跳大小不一的螃蟹,然后用草剌销住蟹子的大钳夹,揭掉硬背壳,在清水中洗净凑在一起大家分享。只听孩子们嘴里嚼得嘎嘣响。

“嘿嘿!腥味加咸味,美味啊!”听大人们说,生吃螃蟹力气大,所以孩子都喜欢吃生螃蟹。

孩子们获得了劳动、休憩+美味的多重收获,快乐得似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给这条山谷增添了一道亮丽的色彩,使小草由衷地感到又回到了她的湾塘村。她热爱这个家和这儿的山山水水,似乎她的心也有了归属感。

当小草的柴火垛在她家门前院坝由小变大,不仅爷爷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而且小院里的大人们也竖起了大拇指。小草更是享受着劳动给她带来的快乐。

炎热的傍晚后,暑气稍退,但空气中仍感燥热,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吃罢晚饭,打着满足的饱嗝儿,摇着大蒲扇,提着小竹凳,哼着小曲儿来到爷爷纳凉的竹凉床旁,分享着爷爷用苦蒿、艾草制成的驱蚊香,嗅着蚊烟的苦香味,享受无蚊干扰的安宁。

男人们闲聊着村里、田间生产的琐事,女人们拉着家常和孩子们的事。乔老三怀强是个幽默风趣的青年,听他嫂子们聊得热闹时,就插上几句不雅的笑话,把氛围调侃得妙趣横生。

文竹老师趁大家的兴头,亮出她甜美的歌喉,孩子们也附和高歌,和谐愉悦的歌声笑声响彻这宁静的山村,展示着新社会新时代新农村幸福美好的生活画面。

也常有孩子们在院坝里捉迷藏,抓“俘虏”等游戏,玩累了就躺在垫有干草的凉席上,静静地听文竹老师讲《天仙配》《牛郎织女》的故事,还仰望星空中的那轮明月,在繁星中寻找北斗星、牵牛星,然后在浩瀚的银河系中领略那些美丽而忧伤的传说中进入了恬静的梦乡。

午夜后气温渐凉,爷爷轻轻地把小草抱回房间的小床上,生怕惊醒了她的童年美梦。

那日正午的太阳炽热地烤着大地,天气突然变得闷热,让人烦燥不安,似乎整个大地都着了火!天空渐渐呈現出铅色,空气凝重,没有一丝风,静得能听见花草树木喘息,水稻扬花灌浆的痛苦呻吟!蜻蜓低沉地飞着,蚯蚓拱出土来滚沙,青蛙咕呱乱跳。

爷爷赶集返回,行色匆匆地走在那条蜿蜒的乡间小道上,他深知一场暴风雨正在阴雲中酝酿。小草仍和往常一样到院坝下迎接爷爷,撒娇地扑在爷爷怀里,爷爷笑眯眯的在她小嘴里添进一块清凉的薄荷糖,

小草甜甜地说:“我长大后挣钱也买糖和好东西给您和奶奶吃。”

爷爷笑:“好啊!我们就等着享我孙女儿的福喽。”

祖孙俩谈笑风生地上到院坝,正好遇见村长乔坏富热情地给爷爷打招呼,然后用手中的竹篾扇指着天说:

“王书记你看,老天爷要变脸啦!”

爷爷笑着说:“它变脸,我们就给它两记大巴掌,打得它鼻青脸肿。”

他们调侃后,村长拿出贰佰元钱:“王书记,我上午在镇上开会时政府给烈属发了半年抚恤金。”

爷爷接过这沉甸甸的抚恤金,抑制着内心的伤痛,进门就大声喊:

“当家的,把咱们儿子的光荣拿去收好,以后买糖糖吃。

奶奶笑笑不得地说:“草儿,看你爷爷活来活去活得给你差不多一样大啦。”

爷爷打趣:“这叫返老还童,懂吗?”

小草也插话:“奶奶也返老还童,我们三人一样大多好啊!”

小草的话乐得祖孙仨开怀大笑!

爷爷从黑布袋里取出一个蓝底红花的新书包,几块亮丽的花布说:

“这些东西是余奶奶特意为草儿上学准备用的”。

又从另一只提篮里拿出三串油炸糯米团、麻花芝麻杆糖、一块新鲜的猪肉。三人一起高兴地吃着这些美食的同时,小草把可爱的书包爱不释手地拥在怀里。

奶奶乐呵呵地说:“老家伙啊,我们这辈子到底还是有福哈,还能亲手给孩子缝新衣服,亲眼看见自家娃儿背着上书包上学。”

爷爷接着说:“是呀,这是咱们前世修来的福啊!老太婆,我们都好好活吧,还要等到享咱孙女的福呢………”。

奶奶刚做好一桌好菜,一家人正吃着这些清香可口的美食,沉浸在三口之家的幸福快乐中。屋外却骤起风雲!一股巨大的旋风席卷大地,枯枝败叶尘埃铺天盖地:把门窗敲击得嘎嘎作响,血红的太阳被铅色的乌云重重包围,闪电在天际间划着W字形,空气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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