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这...”,不及多说,一个小兵正想拔腿去追就被人给拽了回去。
“我说王二,他傻你也傻啊,呆在这儿老老实实站岗不好吗?非要跟着去找死”。
这时,一旁抱着长矛站的东倒西歪的豁牙子开始起哄,“就是,没听他们说是去找林军医的么,你还巴巴地跟着去,咋的啊?不想活了?你活腻了,老子可还没活够呢”。
一个矮胖墩掀开袍子坐在地上,“哎,我说你们吵吵个什么劲,谁愿意去谁去,反正那傻子那姑娘是带走的,跟咱们哥儿几个可没什么关系,日后就算是将军问责也有个儿高的顶着呢”。
“就是就是,那傻子怎么说也是程副将亲儿子,不管他闯了什么祸总有他爹跟在屁股后边儿给他收拾烂摊子,咱们要是死了能不能有人给咱收尸都不好说啊,没听见她说要用火给烧了吗?小小年纪真是阴毒,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说话这人脸上长了个痦子,很是打眼。
其余几人互看了一眼,规规矩矩地守在帐外,手持长矛站姿十分标准。
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大傻个儿,沈璃恍如昨日,那一世,程伯父为了救她爹爹死于乱箭之下,这次,程伯母...。
程延吉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疑惑,“小妹妹,你怎么不走了,林军医就在那里边,我看见他进去了”。说着还特意指了指甲字帐营帐,那处声音嘈杂,情况有些不妙。
“诺,这糖给你,快回去吧,晚上少吃些,不然嘴里会长虫子”,沈璃掏出一个铁罐子塞进他怀里,行事匆忙却也还不忘嘱咐一二。
程延吉咧着嘴眼睛痴痴地盯着手里描着精致花边的铁罐儿,呆站在原地。糖,娘最爱吃糖了。
沈璃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那个艾草味儿最轻的营帐众人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小姑娘愣了愣神,错愕了一阵儿紧接着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扯衣服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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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程延吉捧着罐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夜风渐凉。
沈璃跟着一抹青绿进了丙字号房,“情况如何”?
瞧见她林仲兴直皱着眉头话中颇有烦躁之意思,“此处尽是男子,你一个女娃娃怎么不知害臊,快些出去莫要给我等添乱”。
“先看看管不管用”,沈璃可没时间听他啰嗦,直接将药瓶塞给了他。
林仲兴下意识拔开塞子低头轻嗅,耳目清明,“这药...”?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张折纸就堵上了他的嘴。
林仲兴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收进怀里,双手接过信纸轻手展开,如获至宝沉醉其中,而后惊醒当即拱手行礼,“姑娘大义,林某替这些将士谢过姑娘”!
沈璃摆了摆手,“行了,快去让人配药,校jiao场多支几口大锅,备好热水,待会儿跟我去后山一趟,别让我等太久”。
“好,好,好,在下听你的”,林仲兴顺手将纸塞给了后脚进来的程大昌,“请程副将将这药方转交将军,林某要上山一趟,此处就托付给您了”。
林仲兴跑得飞快程大昌阻拦不及,只好扶着腰间的军刀跟了两步,又瞧见一短他半截儿的小姑娘,进而退了回来。“哎,你,嘿?我说,她怎么还过来了”?
丁字营帐前,十几个小兵鱼贯而出,就在他眼前排列的整整齐齐地,程大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忙走过去指着他们,“嘿,我说,没有军令谁准你们私自列兵的,给老子滚回去”。
只见他们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现场唯一的“异类”,他们也不想听,可这姑娘手里有将军的令牌,谁敢不尊啊?
程大昌顿时明了走到她跟前,左看右看瞧,仍有所惑,“嘿,我说丫头,谁给你的权利私自调兵,我老程怎么不知道”?
他正质问着下一秒,程延吉就奔袭而至,挡在身前,“爹,爹,你看!我有好多糖!哎?怎么打不开啊,爹你快给我打开,我要吃糖”。
“你怎么也在这儿!小兔崽子!老子让你待在那儿别动,还嫌乱子不够多,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