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凝雪吃惊之余急忙出去看。 萧辰羽一听骆轻尘惹事,也赶紧跟着她出去了,骆轻尘可是跟着他进宫的。 御流晔冷静地叫住莲茹问:“怎么回事?” 莲茹正要跟着出去,停住脚步恭敬地回答道:“看长公主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不知是为了什么。” 御流晔听了有些诧异,他这皇姐一向性情温和,举止端庄,怎么会跟人打架? 想着,他便也出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莲茹赶紧跟上他。 与其说是两人打架,倒不如说是御流芳追着骆轻尘打。 一旁的羽林军眼睁睁看着却不敢插手,毕竟两方都得罪不起。 骆轻尘除了轻功好点儿,武功根本不行。 怕他出事,秦凝雪拔出一个羽林军的佩剑,飞身过去挡住了御流芳。 御流芳早已气昏了头,根本没看清是谁,就势和她打了起来。 她芳因为生气,招式十分凌乱,根本不是秦凝雪的对手,一时身形不稳,手中的剑被挑飞了,人也向太掖池中坠去。 萧辰羽见状,飞身救下了她。 御流芳愣愣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萧辰羽放下了她,转身离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见到秦凝雪和萧辰羽,骆轻尘顿时觉得有恃无恐,不忿道:“不就是偷看你洗澡吗?至于穷追不舍的吗?我又没有看到什么。” 天地良心,他就只看到她脱了外袍就被发现了。 “你,你……”御流芳听了他有些轻佻的话,气得红了眼眶,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君国虽然民风较为开放,但是对女子闺誉看得还是很重,御流芳自小闺训严格,怎么忍得了这种事? 秦凝雪看她如此委屈,也知道女子重闺誉,觉得骆轻尘行为过分了,扭头严肃道:“骆大哥,快给长公主赔个不是。” “我--”骆轻尘道歉的话说不出口,他肆意妄为,游戏人间惯了,让他给个女人道歉,他可拉不下脸。 场面一时僵住。 御流晔的话语悠悠传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立于世当敢作敢当。暗中窥探女子香闺,实为登徒浪子之举,于女子清誉有损,本当赔礼道歉,何以宁乡侯敢做不敢当?” 众人见了,急忙行礼:“参见陛下。” 此言一出,众人都齐齐看向骆轻尘。 骆轻尘憋屈,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生硬地对着御流芳道:“喂,对不起,我不会再偷--” 骆轻尘还没有说完,萧辰羽就把他拖走了。 这家伙,他要不要一直把偷看洗澡挂在嘴边? 御流芳定定地看着萧辰羽的背影,有些失落。 秦凝雪过来朝她作揖,歉意道:“长公主,骆大哥一向行为出格,这次的事,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别跟他一般计较。” 御流芳失落道:“嗯,我知道了。” 这时,苏柔时的宫女苏叶过来找御流晔,焦急道:“陛下,贤妃娘娘突然昏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不疑有他,御流晔立刻跟着她去了旌德宫。 秦凝雪正要跟上,御流芳突然问:“去了不怕尴尬吗?他这几年,一直非常宠爱贤妃。” 这话暗示意味十足,她自小长在宫中,非常清楚,皇后和宠妃,向来水火不容。 秦凝雪停了脚步,看了看御流芳,对莲茹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二哥议事。”说完去找萧辰羽和骆轻尘。 御流芳的贴身宫女玉颜也找了来,担心地问:“公主,您没事儿吧?” 御流芳摇了摇头,有些失落道:“我们也回去吧。” 御流晔进了旌德宫寝殿,就见苏柔时躺在床上,看起来真的昏迷了。 御流晔在她旁边坐下,她的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御流晔愣了愣,随即命令殿内的宫女:“你们全都退下吧。”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御流晔迅速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对着苏柔时低声道:“别装了,人都走了。” “陛下。”苏柔时立刻睁开眼麻利儿的坐了起来,低声道,“昨晚御流旻又去找淑妃了。” 御流晔满不在乎道:“先让他蹦跶两天,不要打草惊蛇。偷偷把蔡怀瑾避孕的汤药换了,最好等她怀孕再动手。” 苏柔时又说道:“还有,淑妃这两天和明妃有接触,怕是想和明妃联手。” “兰图菀萱?”御流晔皱了皱眉,“她能干什么?” 苏柔时猜测:“许是冲着皇后来的。” 御流晔疑惑:“秦凝雪?” 苏柔时解释道:“淑妃是在皇后回来,去庆功宴时,先去找了明妃一趟。” 御流晔了然,又问道:“你上次去定疆王府,定疆王怎么样了?” 苏柔时据实答道:“有点儿好转,只不过还是受不得寒气。” 御流晔看着她,悠悠开口:“你和他……” 苏柔时心中一紧,抬眼看着他,眸中有些慌乱。 御流晔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警告道:“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你知道朕让你进宫的目的。” 苏柔时松了口气,点头:“嗯,我明白。” “朕走了。”御流晔说着,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康盛见御流晔这么快出来,有点儿意外,小心地问:“陛下,不用传太医来给贤妃娘娘看看吗?” 御流晔一句话堵了回去:“传什么太医,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康盛哑口无言,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急忙跟上。 怎么陛下对贤妃娘娘突然这么不关心了?他有点想不通。 秦凝雪跟着萧辰羽和骆轻尘到了羽林军的官署。 骆轻尘对查案没兴趣,坐在一旁自在地喝着茶。 萧辰羽决定从刺客的尸体上找找线索,发现刺客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有点儿失望。 秦凝雪思索了片刻,上去一件一件地把一个刺客的衣服扒拉开看。 一旁的人皆目瞪口呆,没想到皇后行事如此的……豪放。 扒完刺客的衣服,秦凝雪笃定道:“这些刺客绝非来自苍丽。” 骆轻尘质疑:“扒了个衣服,你就断定这不是苍丽人?” 秦凝雪解释道:“苍丽人穿衣看似与君国相似,其实更加繁琐。他们穿衣时习惯每次穿七层衣服,而且习惯一左一右交替开衽,不论男女,最里面都会穿一件小衣。” 骆轻尘又问:“你怎么知道?” 秦凝雪看了看他没有回答,转而问萧辰羽:“二哥,你还记不记得嘉琳?” 萧辰羽想了想,点了点头,想起了那时常常跟着秦凝雪的小丫头,骆轻尘好奇地问:“嘉琳是谁呀?不会是你俩谁的旧情人,还是个苍丽人吧?” 秦凝雪很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噤声。 萧辰羽解释道:“嘉琳是苍丽公主,曾在北原将军府住过三年。” 骆轻尘是九年前北原惊变时,救了他们一命,才认识了他们,自然不知道之前这些事。 秦凝雪又思索道:“北方各族,谁能搭上我们的人呢?” 萧辰羽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羯嵩。” 骆轻尘不可思议:“不会吧?羯嵩这几年不是内乱吗?” 萧辰羽面容冷肃道:“百足大虫,死而不僵。” 骆轻尘提议道:“既然你都猜到是羯嵩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一会儿我们去喝酒吧?” 怕他们不同意,骆轻尘补充道:“天狼骑的将士可就要回北原驻守了,兄弟一场,怎么也得送送他们吧?” 萧辰羽和秦凝雪听了这话,不假思索地同意。 秦家军的将士与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交情自然非同一般。有将士要回北原,怎么可能不去饯行? 御流晔从旌德宫出来便被慧妃闵晓缠住了。 闵晓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对他的思念及钦慕,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御流晔头疼又无奈。 对于闵晓,他很为难,这丫头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如同嫡亲的妹妹一般,看在她是闵仲的嫡亲孙女的面子上,他不想对她太冷酷,只是她的执迷不悟,让他十分头疼。 御流晔被她缠得不耐烦,冷冷道:“闵晓,你应当明白,朕会让你进宫,只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 他觉得大好时光,居然用来应付一个小丫头,真是浪费。 闵晓倔强道:“晔哥哥,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御流晔面色更冷了,一言不发拂袖而去,闵晓急忙跟上。 御流晔回头,眸中的寒意让闵晓止住了步伐,她从未想到御流晔看她的目光会这样冷,有些害怕,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半路上遇上欲言又止的明妃,御流晔脸色更加不好,直接无视她。 明妃见他面色不虞,一时犹豫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他大步离去。 倒是御流晔十分心烦,他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疯了,只要有一个皇后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纳这些女人为妃?真不明白他的父皇和祖父怎么能应付得了那么多妃子! 回到凤仪宫,见秦凝雪不在,他就问莲茹:“皇后呢?” 莲茹见他脸色语气都不太好,以为是秦凝雪闯祸了,有些担心,但还是据实以告:“郡主去找萧将军议事了。” 御流晔不再多说,一头扎进了书房处理公文。 莲茹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入夜,一个黑影把烂醉如泥的秦凝雪放到了凤仪宫门口,转身消失在了夜空中,如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御流晔沐浴之后准备就寝,庭中听得传来声响,正欲出去查看,未央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秦凝雪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