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微微甩了甩胳膊,感觉疼的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李浔抿了抿唇角,折回身,重新走到种彦崖身边,面对蔫头耷脑,一个个豺狼模样充相装羊,拼命展现自己无害的山匪。
“没有活口。”
李浔对种彦崖说了一句。
种彦崖点头,他方才已经看到李浔补刀的动作,也好像听到几句声音,但此时在山匪面前,他没有多问。
李浔踹了一脚那被他拎出来绑人的山匪。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颜勇。”
李浔便道:“前面带路。”
山匪颜勇磕绊了下,“去,去哪?”
李浔一面脱下外衣,随便与地上另一个当官的替换掉,让种彦崖帮他扶住人,把自己的衣裳往对方身上套,瘦了些,长了些。
他穿戴整齐,身上干净了不少,又重新佩戴好自己原本的躞蹀。
看向山匪,皱眉。
“去你们寨子。”
……
……
山匪颜勇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站在他身前。
一只手扶着他们陆哥哥,陆甲身子很重,不断往下面滑,若不是有一口气,真就死了。
他们大当家陆甲的屋子已经被这人霸道地占了,此时正一个个把剩下活着的山匪叫进来审问。
李浔放走一人,看向颜勇。
颜勇自觉重新抓起绳子,把人绑回柱子上。面对着这两人,他手上顿了顿。
很快,他重新站回了李浔面前。
李浔从椅上站起来,看了一眼种彦崖,“盯着他。”
很快,他从转了回来,手里多了一节松散的麻绳,另一个山匪十分害怕,小心翼翼,恨不能重新把自己绑死。
李浔看向种彦崖。
种彦崖真没想到,这些山匪事到如今,还敢这般私下动作,幸好李浔缜密。不顾颜勇跪在地上抖着身子讨饶,他甩了对方一个耳光。
“老实些!”
如今,他再也不觉得李浔这样多想多思有什么错,只觉得对方真是缜密。
李浔看向颜勇。
对方是个小眉小眼的汉子,看上去倒不配名字里的“勇”字。
他问:“是谁让你们劫道的?”
颜勇挨了一巴掌,瞧着李浔一旁立着的刀,刀子上还沾着血,老实道:
“小人也不知道,这都是陆哥哥联系的,这些人私下只与我们陆哥哥联络,藏头藏尾,神秘的很。”
李浔嗯了一声。
看着山匪颜勇贼头鼠目,背脊僵硬,十分害怕的样子。
他接着问下一句:“什么时候开始联络的?”
“就是前天。”
李浔点了点头,问:“给了你们多少钱?”
“陆哥哥说那钱够大伙用几十年了,够闝到死,至于具体数目……小人,小人不知有多少。”山匪颜勇哆嗦着说。
李浔问:“你可知道藏在何处?”
山匪颜勇想了想,说:“有些在账房秀才那,还有的是陆哥哥自个放的,为了防止有不三不四的进来摸金,他也没告诉大伙在哪。”
自己人都要防备。
李浔对这寨子的情况更了解了些。
他道:“带我去瞧瞧账房。”
转身,给种彦崖使了个眼色,种彦崖心领神会,提着刀跟在他身后,接过李浔手中染了血的弩。
他又瞧了一眼李浔的左臂。
山匪颜勇就在前面带路。
种彦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到了账房,李浔等着颜勇叫来一个偷儿,信手打开一处箱笼,就见到一串一串的钱币盘在巷子里,偷儿和颜勇都咽了咽口水。
前天开始联络。
不知是队伍里的什么人,是否还活着。
李浔想着,这么多钱必然不会随身带着,要短短时间凑出这一两百贯现钱,光在使团里一人做事可办不到,必然还有接应。
他在心里记下,伸出右手,拎起那些铜钱,余光看到山匪颜勇和叫来的偷儿眼睛直勾勾瞧着,像是豺狼看到荤油。
李浔单手拆开钱串子。
看到这些钱有的是大观年间的通宝,甚至还有今年改元,新铸的政和通宝。
他递给种彦崖,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瞧出了不对。
李浔把箱子踹了一脚,重新关上。
“若是办得好,我就给你们赏钱。颜勇,你随我回去,把你们头目浇醒。”
又看向那偷儿,问:“你们这可有大夫?”
……
……
一盆凉水浇下来。
陆甲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瞧见寨子里胡乱搭建造出来的房梁,熟悉的样子,差点还以为自己在寨子里。
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劫掠肥羊么?
他确实在寨子里。
李浔伸手,摸了摸他肚子上插穿的长箭,微微笑了一下,伸手转了转。
陆甲的眼睛登时就直了起来,大叫一声。
又是一盆混着冰的凉水浇下。
等人神智清醒了一些。
李浔坐在一旁,看着陆甲,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没什么情绪地说:“我问,你答。”
种彦崖抱着长刀,倚在柱子上,弩就在他脚边,片刻不离。
看着李浔审人。
李浔问:“是谁让你们劫人的?”
陆甲眼睛发着怔愣,李浔抬起手,就要再次按住陆甲肚子的箭伤。
他一个激灵,醒过神,连忙说:“是一位官人的仆从,不知姓名。”
李浔点了点头,陆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又一句问:“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