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袍的男人静静地站在小溪边。
一片又一片虚无的阵纹在河水上流淌。
这条河不算大,但却联通了整个阳平城的水源。
无论是城内的水井,还是护城河,几乎都与这条河流有关。
他先前入城之时只是隐约察觉到了护城河有些奇怪,却因为灵气燃烧的缘故未曾仔细探查。
如今一看,这倒像是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所布下的杀局。
要将阵纹遍布之流如此多的一条河,如果没有大修行者出手,起码也要三五载的时间。
那么,这一场杀局与苏諗也就没太大的关系了。
苏諗伸出被洗净的右手,轻轻挽起一捧河水。
河水被苏諗捧在手掌上,不断地从闭着的指缝中流出。
其上阵纹环绕。
这些阵纹晦涩难懂,哪怕苏諗翻尽了脑海之中的回忆也未曾找到哪怕一个相像的阵法。
但苏諗细细感受之下,这些阵纹的杀力并没有多少流失。
所以不太有可能是古之大能所留下的阵法。
他思索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说,整座阳平城的水都与这条河有关的话。
那么那些包子,乃至整座城的食物,估计都带着这股子禁制。
苏諗将手中的水甩开,从怀中拿出了与先前贴在叶处机身上一般无二的符箓,轻轻一捻。
他的整个身子瞬间消失在了这个僻静之地。
这张符纸其实不是道宗的产物。
它出自仙宫,是苏諗唯一一个朋友为他刻画。
十年前,苏諗的这位朋友没有出手,苏諗也没有拿出任何一张符纸。
苏諗从来没想过谁会站出来帮助他,也没想过要拉谁下水。
他是一个天才,仙宫的那位同样是一个天才。
他们不会为了生存而作出有辱自身骄傲的事。
“天才都是牛鼻子。”
苏諗回想起这一切,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光景不断变换。
直到,那间熟悉的小院再度出现在他的周遭。
小院内,有一个盘膝而坐的少年。
他双目紧闭,识海内很不平静,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此刻,叶处机平静地站在自己的识海水面上。
那道婴儿状的光团静静地在他识海之中的天幕上遨游。
而叶处机的身前,是一个约莫才十三四岁的红袍少年。
那件红袍很宽大,明显与这位十几岁的少年格格不入。
那位少年轻轻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并非我穗心教传人?”
这位少年虽然面容有些稚嫩,但声音却是成熟且富有磁性。
叶处机拱手道:“正如晚辈刚刚所说,我乃是道宗弟子。”
那位化为少年的穗心教教主再度陷入了沉思。
根据面前少年所说的,如今穗心教的传人仅仅是一个不到十境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