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辉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被称作是“好运”，无论是作为弃婴却被关怀，还是置之死地后遇到路子明，现在也是如此，杨煜辉的大脑早就被替换成了魔法道具，只是一个空壳。

但是这并不能简单的认为是“好运”，所谓“好运”也只是人类所定义的概念，并不真实存在，说的是在不可控环境下，发生更有利事件的情况。

按路子明所说，说这是好运实在有些唯心了。

与之对应的是路子明对杨煜辉遭受袭击失去记忆部分的定义。

在众人定下结论，准备将杨煜辉定义为死亡之时，路子明开口了。

“上一刻的你与下一刻的你有什么区别？”

“什么？”

天狼与路子明相处不多，对方又总是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样子，交流就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路子明并不是真的在问，他要的只是有一个人回应他，吸引注意并取得发言权。

“事实上是，即使是最小的时间单位，两个时刻的个体也是不完全一致的，但是我们往往并不认为下一秒就是另一个人。”

路子明停顿了一下，将右手里握着的水杯举起来抿了一口，环视四周，确认所有人（其实一共只有五个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咳咳，重要的是连续性，两个个体都在各个层面遵循着相似的规律，最显著的就是肉体本身的印记：基因，和肉体中衍生的规律：意识。”

“世界是唯物的，意识来自于肉体，既然如此，真正重要的其实就只是———”

路子明站起身来，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吕望，黑板。”

路子明横竖两下画出一个十字，又在上侧和右侧线条的末端加上一个箭头，组成一个简单的平面直角坐标系。

“这样。”

路子明画出三条线段，第二条线段连在第一条线段的末尾，第三条线段平行于第一条线段，但是并不连接前二者。

“连续性，就像这个折线一样。”

“你们听过忒修斯之船吧？那我接下来问个简单的问题。”

“以下情况船还是原来的船吗？

1.船A拆除制造成模样不同的船B

2.船A被毁，用相同材料制造模样一致的船B

3.船A拆开，补充一份相同材料制造成两艘模样都相似船A的船B船C

4.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用与船A一模一样的船B替换船A”

然后，路子明抱起双臂，嘴角微微翘起，平静的扫视坐着的众人。

“这些都不是。”

水委率先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回答正确。”路子明如是回答，嘴角咧的更明显了，这几人已经入套了。

“其他人的意见不说也没关系，你们大概也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我问这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此。”

“船首先得是船，更重要的是相同的作用，人作为一个个体和群体中的一部分是不一样的。”

天狼听到这里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眉头一皱。

“慢着！你难道是想说。”

路子明听到有人打断，马上停下动作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