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京城上下仍是冷冷清清,雾似乎格外的浓,街道旁漆黑的楼屋影影绰绰,一片冷寂景象。
趁着昏暗的夜色,时冶悄悄潜入宫中,对于威卫的布防,时冶了如指掌,他避开威卫绕道御花园,从御花园悄悄穿过,来到了重华宫。
时冶潜入重华宫后院,仔细观察周围,没有安排侍卫值守,想来是太皇太后调开了侍卫,方便他深夜入宫。
时冶悄悄摸到重华宫主殿宇永宁殿门口,里面灯火通明,只是看不清太皇太后是否在殿内,殿内还有没有其他人存在。
元宵月夜,暗影重华。
太皇太后要他元宵夜悄悄入宫,绿柳姑娘也提醒他准时赴约,他来了,只是他有些摸不准要如何面见太皇太后。
时冶还在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殿内的动静,突然之间一阵疾风冲过,时冶察觉有人在身后袭来,立刻转身警戒之际,一只长袖已经迎面击来。
时冶立即点地退步躲闪,间隙间他看清了对方的容颜,瞬间吓了一跳,竟然是太皇太后。
时冶手上的动作呆滞起来,丝毫不敢出手反攻,只得频频退让,躲闪着成昭的每一次进攻。
太皇太后是要杀自己吗?
时冶大脑一片混乱,又不敢还手出击,躲闪之间节节败退,被成昭的长袖缠住腰身,拽倒在地上。
“不成气候。”
成昭站定身子,松开了时冶身上的长袖,转身推开了永宁殿的门走了进去,只剩时冶愣在原地。
时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太皇太后在试探自己的武功。
完了,丢人了。
时冶心中恨不得连连抽自己嘴巴,忙起身跟着成昭身后步入永宁殿,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说道:“微臣鲁莽,还请太皇太后治罪。”
成昭淡淡道了一句:“你不敢出手。”
“您是九五至尊,臣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伤您分毫。”时冶小声回答说。
“你就是敢,也伤不了哀家分毫,你功夫分明不够精进,行事不够果断,深思不够专注,离天子之刃还差得远。”
成昭点评起来毫不客气,时冶难为情垂低下头,灰心丧气地说道:“微臣无能,还请太皇太后指点。”
“你保护太子有功,却没有加官晋爵得到封赏,对哀家可有不满?”成昭平静地问道。
“微臣没有,微臣不懂为官之道,也没有兴趣,威卫官职虽然不高,但责任重大,微臣能加入威卫守护宫门,是天子信任,是微臣荣幸。”
成昭点点头,“从你率凌王府兵增援时,哀家就知道你很忠诚,哀家断然不会埋没人才,伤了忠臣之心。”
顿了一顿,成昭细细观察着时冶的反应,时冶乖巧地伏跪在地上,温顺地等待成昭训话。
他确实年轻,浑身上下透着难能可贵的单纯。
成昭问道:“那柄匕首可随身带着?”
时冶从腰间取出匕首,双手呈现在成昭面前,“太皇太后吩咐微臣时时佩带,臣不敢不从。”
“你可知它刀身为何镌刻‘天子之刃?’四个字?”成昭问道。
时冶摇了摇头,“微臣不知。”
“这柄匕首乃是九塬精钢炼制而成,传闻与秦王剑同出一炉,也是始皇佩剑,所以称天子之刃。将天子之刃赐给你,是希望你能做哀家和皇帝的‘匕首’,万一时局有变,你可以救哀家与皇帝于危难之际,时冶,你可愿意?”
成昭微微一笑,展眉细望着时冶,柔声问道。
“微臣誓死孝忠太皇太后与圣上。”时冶的眼中渐渐亮了起来,果决而坚毅地回答道。
“去吧,好好练功,哀家还会再和你比试,等哀家的安排。”
“微臣告退。”
朝议论功行赏之后,成昭又一次下旨,任少凌王西陵昡为南军羽林中郎将,率军南下围剿风息山庄。
下朝后,呼赫延巴格气喘吁吁地喊呼赫延步连:“哥,你慢点,等等我。”
呼赫延步连头也不回快步疾走,完全不理会呼赫延巴格。
呼赫延巴格一边追一边嚷嚷着:“太皇太后太偏心西陵昡了,眼里完全没有咱们呼赫延族人,想当年武帝南征,咱们呼赫延部也是倾尽全族之力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就给咱们一些无关紧要的散职,却给西陵昡中郎将的职位,我不服!”
“就你?你能打仗?你上马都费劲。”看着呼赫延巴格胖胖的身躯,懒得和他废话。
呼赫延巴格哼了一声:“将军就非得跨马打仗吗?他西陵昡可以跨马,给我做前锋正好,我可以坐镇指挥。”
呼赫延步连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他转头瞪着呼赫延巴格,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呵斥道:“你书都没读过几本,也敢说坐镇指挥,他西陵昡好歹是皇族,你是个什么东西,滚回家去,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说罢他大步离去,呼赫延巴格连忙跟上喊着:“哥,哥…你别生气啊,我就是不服气,都是凭老子混上爵位,凭啥他西陵昡就能领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