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勇再度出现在拐角时,清军已来不及重新列阵,甚至来不及调转马头撤退。
清军所在之处距离街口很短,明军马队在愣在当场的敌军中间穿过,马刀所到之处,甲胄崩裂,人头滚滚。
就好像割韭菜一样,每一击都能带倒一个敌人。
等大家伙重新勒稳马匹,回头再看时,顺城街上只剩十余骑了。
“哈哈,哈哈!”
程勇发出豪迈的大笑,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杀鞑子和杀狗官一样,是如此痛快。
不,比杀狗官更爽,更痛快。
张阿三、伍彬、胡老九等人亦有同感,原来为国效力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
“调头,调头,全歼敌军。”
“全歼敌军。”
达木图被杀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迎战。此时从城西返回城南的路已被堵死,他只好高呼撤退,然后纵马越过街口,向城东的方向夺路而逃。
路过那门孤零零的大炮时,他甚至没敢慢下来再看一眼。
双方再次回到追逐的状态,只不过这次反过来了,变成是清军在前面拼命跑,明军在后面使劲追。
两军皆不遗余力策马飞驰,很快便绕过了东城门,回到了城南。
达木图听到城内炮声仍在轰鸣,大量马匹在南大街上乱跑,哪里还敢回去与阿克善汇合。
他咬了咬牙,便带头穿过城门,向城外逃亡。
等明军终于赶到南城门,斩杀几个守门的清兵,他们胯下的坐骑均已口吐白沫,有脱力倒毙的迹象。
原来,明军坐骑之前在城南外冲击四次,又绕城急奔一大圈,马力已几近枯竭。一直狂奔还好,此时停下来再加速,却是再也不能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程勇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张阿三指了指长街尽头,道:“都尉,殿下正与阿克善酣战,咱们从背后杀过去,必能一锤定音。”
“没错,可是马跑不起来了……咱们换马。”
程勇灵机一动,让部下去牵惊魂方定的清军战马。
这次阿克善带进城的马匹非常多,被大炮一轰,马匹受惊扯断了临时栓马桩,全跑城南来了。
士兵们吹着口哨安抚到十几匹失散的战马,替换掉最疲惫的部分,然后向城中心杀了回去。
从南门到十字街口只有半里远,只因太阳已经下山,互相才看不清状况。
阿克善看到南门燃起大量火把,还以为达木图终于带着生力军赶回来了。
没曾想,城楼上的瞭望兵却拼命摇晃油灯,发出“敌袭”和“马上撤退”的信号。
此时,十字街口已杀得昏天暗地。在阿克善身先士卒的感召下,七十余名清兵拼了老命,终于突破防线,成功捣毁了两门火炮。
眼见明军正在节节败退,他哪里肯就此放弃。
阿克善刚刚手刃一名饶阳新兵,正想号召麾下再加把劲,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回头再看时,一队骑兵正从黑暗中杀出,向自己直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