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只要二哥还活着,这份兄弟之情就不会断。”南宫正诚笑得爽朗,可那笑意只停留在表面,眼底却是一片晦暗不明。
远处,一个宫女正急急地走过来,南宫霄天眉头一蹙,唤道:“九儿,过来!”
沐九思半趴在桌子上,已经岔了气,听到他叫她,一边起身一边朝南宫灏做了个鬼脸:“小景,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你。”
南宫灏仗着自己身高臂长,把她欺负得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此刻正是得意之际,笑着扬了扬下巴:“好啊,本宫随时奉陪!”
沐九思小跑几步到了马车旁,喘着粗气问道:“殿下叫我啥事儿?”
“去把本王的那把牙骨折扇拿来。”南宫霄天吩咐道。
虽然日头高悬,可四月初的天气并不算热,根本用不着扇扇子。沐九思不知道他要折扇做什么,却也还是应了一声,爬上马车。
这辆车是亲王规制的车驾,比普通马车大了不少,里面的暗格、抽屉也多,沐九思翻了有一刻钟,扇子倒是有几个,却没找着他说的那把折扇,从车窗探出头道:“殿下,没找着……”
“继续找。”南宫霄天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
沐九思缩回车里,撇了撇嘴,整个车都让她翻遍了,连个毛都没见着。突然,她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南宫霄天会不会是借着找扇子的理由,让她回车里?
一定是这样的,他平时并不象有些公子哥那般,不管什么天气,都拿着把扇子摆酷。这么一想明白,她一下子坐到榻上直挠头,不为别的,只因为车里被她翻了个乱七八糟,现在扇子是不用找了,东西还是得收拾的。
皇后凤辇里,乔皇后一脸严肃,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如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看看那几位,哪个不是龙辇一停下,便巴巴地贴上去。只有你,连个安都不过去问一下,只顾着和那个小奴打得火热。”
“他们的母妃也都在父皇身边伺候着,母后不也是没去嘛。”
南宫灏小声嘀咕了一句,引得乔皇后凤眸一凛:“你是在嘲讽本宫么?!”乔氏虽贵为皇后,与宗德帝的关系却只能称得上相敬如宾。
当年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为身为四皇子的宗德帝定下了这门亲事,看中的是她翰林大学士嫡女的身份。而宗德帝对她的感情只能说是尊敬有余,疼爱不足。她也就端足了自己该有的架子,不与那些嫔妃争宠。因此上这一辈子只生了南宫灏这么一个孩子,所有的希望也都寄托在他身上。
平素里她吃斋念佛,为人甚是温婉,极少动怒,如今这一发火,南宫灏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垂头赔不是:“儿臣知错了,请母后息怒。”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乔皇后长长吐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小景,你也知道,这太子之位并不是那么牢靠的。该怎么做,还用本宫教你么?”
“母后,儿臣正是晓得其中利害,才尽量与九皇叔亲近的。”南宫灏知道,只要搬出南宫霄天,乔皇后也就不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