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既然不可以,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你这不是伤了胳膊了嘛,还有什么可逞强的。难道面子比命重要不成?”
“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是习惯。”
沐九思拿着勺子的手微顿了顿,随后送了一口粥到他嘴边。多少人羡慕他生在帝王之家,可谁又能想到他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表面光鲜,其实还不如她,好歹享受过十年的父母之爱。
吃了多半碗粥,等了一会儿又服了药,南宫霄天重新躺下。本想叫小东西一起上来睡,又怕被拒绝,闭了眼睛说道:“九儿也歇着吧。”
“嗯,你先睡,我把这儿收拾收拾。”这家伙有洁癖,帐子里放着饭碗、药碗,他铁定不舒服。
南宫霄天不再多言,闭上眼睛,心里却是有几分失望。小东西这是打算把碗送出去,就不回来了。
沐九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把帐子里收拾干净,碗送出去,又转了回来。见榻上的人呼吸绵长,似乎是睡了,这才吹熄了蜡烛,摸索到榻边重新在矮凳上坐下,头枕着双手趴在榻沿上。
许是这一天太累了,趴下没一会儿,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连梦都没有,当拂晓的鸟鸣将她唤醒时,她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榻上,而且还枕着南宫霄天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
刚想要爬起来,脖子下面的长臂一勾,将她整个人都环了过去,耳边响起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还早,再睡一会儿。”
“不是说天一亮就出发吗?”
“嗯,本王还很乏累,况且路途不远,晚些也无妨。”
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沐九思也不敢随便乱动,就那么被他紧紧地揽在怀里。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清冽中带着淡淡的佛手柑香味是那么让人安心,本来就只睡了两个时辰的她片刻之后便又睡着了。
南宫霄天垂眸看着怀里熟睡的小东西,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昨天夜里听见小东西又回来了,他心里一阵窃喜。为了避免尴尬,他硬是装作睡着了。直到听见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这才忍着胳膊上的伤痛把缩在榻边的小人儿抱上来。
这个回笼觉睡得个天昏地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南宫霄天袍衫整齐坐在桌边,只是头发还没有束起来,乌黑油亮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倒是凭添了几分俊逸洒脱之气。
沐九思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从他手里抢过梳子:“怎么不叫醒我,胳膊不想要了吗?”
南宫霄天任由她帮自己梳着头,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已经好了。”
“骗鬼呢?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一宿就好!”
嘴里嗔怪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重。她不会梳复杂的发式,只能象自己平时那样把他的头发全部拢到头顶,绾了个发髻,用束带系好,再别上发簪固定。
收拾好出了帐子,吕天轩正坐在不远处的树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来,不由得挑了挑眉。
两人梳着一样的发式,南宫霄天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锦袍,沐九思身上穿的则是淡紫色。虽然深浅不同,却都在领口、袍襟上绣着云纹。
“本王一时贪睡,让吕丞相久等了。”南宫霄带着歉意说道。
吕天轩站起身来,拱手一揖,唇角带笑:“燕王殿下有伤在身,本该多多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