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的皮肤几乎看不出毛孔,如黛的柳叶细眉,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紧抿着的唇上点了朱红。只是下巴略尖了些,看起来有些单薄。反正也是,如此大好年华便香消玉殒,实在也是个命薄的。
乌压压的三千青丝绾成发髻,上面插着金镶玉的发簪和几朵珠花。银白色殓被盖到胸口,露出桃红色绸子夹袄。双手相握搭于腹上,手腕还戴了只金镶玉的镯子。
棺内四角也摆了几样随葬品,可见高安并没有苛待她,虽然匆忙下葬,却也是让她走得体体面面。
高安被衙役看守着,不得上前,远远地看着棺材,居然涕泪纵流,嘟嘟囔囔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仵作上前,先是掀开眼皮,又看了口鼻子,检查了指甲和露在外面的一段手腕。还未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孙绍朋在他爹老孙大夫的眼神示意下,已经快速掀了殓被,将手从尸体的夹袄下摆探了进去。
“不准轻薄我娘子!”高安大喊一声就要往上冲,被旁边的衙役一把按住。
道士面露惊色:“莫要高声,莫要高声!”拂尘一摆,又开始念起听不懂的咒语。
见一双红瞳不满地扫过来,南宫灏连忙摆手让人将高安带走。
高安被两个衙役押着,不得不往山下走,边走还边哭哭啼啼,说他的娘子死了还要被人轻薄,定然不会瞑目。
“别听你男人胡说,在下并非登徒子,此番前来是要为你洗脱冤屈。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娘子多多担待。”
孙绍朋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手探得更深了些。离得远的人看不见,沐九思却看得清楚,刘玉娇的裙子和裤带被一一解开,他的手越来越往下,已然探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仵作显然也看到了他的举动,眼睛瞪得老大。但碍于他们父子是燕王殿下带来的人,没敢吭声,两只手停在半空中,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孙绍朋朝他笑了笑:“仵作大叔,麻烦您让一让。”
“哦,好、好。”仵作索性退后了两步,远离了棺材。这一行干了小半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验尸,他决定不趟这个浑水,以免日后受到牵连。
没有了仵作在旁边碍事,孙绍朋几乎是上上下下将尸体摸了个遍。不仅如此,他还将刘玉娇身上的衣裳全都解开,让尸体侧身躺着,和他爹一起仔细地检查了前胸、后背。
道士的眉头都快要拧到一处了,几次出言制止,都被他以这是验尸的需要为理由搪塞了回去。见不远处的太子和燕王都没有反对,只能别过脸去,不再看那乱糟糟的场面。
若非有前世与尸体打交道的经验,沐九思也要认为他有严重的恋尸癖了。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孙绍朋终于把尸体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将衣裳一件件整理好,双手合什拜了拜:“这位小娘子,打扰了。你好好歇着吧,有燕王和太子二位殿下做主,定然不会让你含恨九泉的。”
说罢起身接过他爹递来的湿帕子,仔细地擦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