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思微微笑了笑:“舅舅言重了,若不是您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九思说得对,”南宫灏点头道,“亲人重逢可喜可贺,应该高兴才对,以往的旧事就不必再提了。”
晚膳的时候,气氛和谐得不得了,南宫灏提议喝点酒以表祝贺,南宫霄天难得也喝了几杯,席间的话题上通天文,下达地理。直到用完膳,又喝着茶,聊到了将近亥时方才结束。
第二天,一行人起程返京。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从建中城一直排到了城外很远的地方,车驾所到之处,皆是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以至建中县令夏广元不得不调集城内大部分官兵前去开路。饶是这样,清晨出发,到了晚上不过才走出了三十来里。
虽说行程慢了一些,但由此可见,此次震灾在百姓当中还是深入人心的。这对于南宫霄天也许无所谓,但对南宫灏来说,却是好处良多。
队伍足足慢悠悠地走了五六天,总算是才得以正常行进。
这日清早,吕天轩刚从房里出来,便见佳音用托盘托着一只药碗进了院子,他立即紧张地上前问道:“可是九思病了?”
佳音屈了屈膝:“吕丞相不必担心,这是调理身子的补药,姑娘每个月都要连服五日。”
吕天轩虽不及玄朴,却也是精通医理,提鼻子一闻便知道这药里加了当归和阿胶,不由得皱了皱眉:“老朽随你去瞧瞧九思。”
舅舅要看外甥女,佳音自然不能阻拦,引着他一同到了沐九思住的屋子。
还没等进屋,但听到沐九思的声音传出来:“不喝还好,喝了哪儿都难受,我看这药还是算了吧。”
“九儿乖,师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等我联络上他,问过之后再停。”南宫霄天温声哄着。
吕天轩挑了挑眉,听这声音极有耐心,完全没有平时那股冷傲之气。
他轻咳了一声,上前叩了叩门:“九思,开门。”
不消片刻,门从里面打开,南宫霄天微微颔首:“吕丞相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九思到底得了什么病。”吕天轩毫不客气地绕过他进了屋。
沐九思连忙起身说道:“舅舅,我没病,那是玄朴先生开给我补身子的药。”
吕天轩也不作声,直接拉过她的手坐到桌边,手指搭在她的腕间诊起了脉。
沐九思这才想起来,他是懂医的,当初春蒐时,南宫霄天中的毒箭就是他给拔给出来的。当下也不敢吭声,乖乖地把手放到桌子上。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吕天轩才松开了手,扭头问道:“燕王殿下,贵恩师所开的方子可否让我瞧上一瞧?”
“当然可以。”南宫霄天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绵纸递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