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试图通过产生热量来对抗这股寒流,但这种努力似乎只是杯水车薪。
心跳越发快了,这是身体的自主反应,本能促使它试图通过加快血液循环来补偿流失的热量。
加速的循环又一次加剧了痛苦,每一次血液的快速流动都像是在血管中撒下一把把锋利的刀片。
随着冰刺在血管中的持续流动,身体的反应愈发剧烈,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冰冷的玻璃渣子,切割着肺部。
白苍额头突突地跳,一阵阵刺痛和麻木感使手指和脚趾开始失去知觉。
深青、绛紫、潮红、惨白,种种颜色出现在白苍身体上,可白苍始终昂着头不肯低下。
在这场身体与冰刺相互抗争的痛苦、深入骨髓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中,白苍是沉默无声的苦修士!
“喊吧!喊出来就不疼了!”,于飒止不住地笑,将自己脖子抓挠出道道血痕,
“嚯嚯嚯,骗你哒!疼死你!”
白苍抬起青白的面孔,望着于飒脸上的蜘蛛鲜红欲滴,受了它影响的于飒已经忘了自己折磨白苍的最初目的。
他赤红双目带着恨意盯着白苍,
“凭什么?父亲为你就可以压制协会,他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呢?!”
于飒指甲弹出冰爪朝白苍的脸挠去,刷的白光一闪,冰雕一样面无表情的脸被划开五道红口子。
做完以后,于飒又不可置信地怔怔看着自己的带肉的指甲,突然捂住脸,
“呜呜呜,亲爱的父亲,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在意的人……”
“呜呜呜……唔唔唔……哈哈哈!”
他先是耸肩膀抽泣,继而仰头捧腹大笑:
“哈哈哈!!!父亲哟,为什么不能对我的哥哥也闭一只眼睛呢?!”
清泪从于飒眼角淌下,
“父亲……你爱过我吗?”
他再一次把目光对准白苍,
“你!你为什么可以被爱!”
于飒两只手都弹出冰爪,像个泼妇一样抓挠白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刷刷刷!
一双锋利冰爪在白苍脸上纵情书就,道道血痕将他的脸变作抽象派名画。
“不说话是吧?那就永远别说了!”于飒疯狂道。
于飒身后冰蓝色星座发光,流淌于白苍血管的冰晶开始涨大,一部分穿透骨头,一部分透体而出。
察觉到了变化,从头到尾一直默默忍受痛苦的白苍心中叹息:
‘等不到了。’
若是单纯以让他感受痛苦为主的折磨,自诩硬汉的白苍甚至觉得能扛到凌晨,可于飒要下杀手了,还是没人来救。
他体内还有最后从骨髓里压榨出的一缕气,原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的,看来也没什么希望。
于是他用在了脸上,温暖的红光拂过面庞,早已失去知觉的五官传来辛辣的痛楚,他重新掌握表情。
刻意蹙着眉毛让眼角低垂,好使眼神流露出同情和怜悯;嘴角轻微向下弯曲形成略带悲伤的微笑;往后轻仰头部慢慢摇晃,白苍酝酿情绪,猛然瞪眼大喝:
“于飒!
你个没爹没妈的狗杂种!缺爱的狗东西为什么不找条狗当爹?!”
“以您议员的身份什么爹找不到?吉娃娃、腊肠、杜宾……狗类妖魔都成啊!”
“叶弥老校长怎么收养了你这畜牲?街头给流浪狗扔块骨头都比你孝顺啊!”
白苍掐着嗓子硬是挤出一丝媚劲儿,
“没有家人爱你~没有哥哥爱你~老校长也不爱你哟~”
“怎么这样看我?不会让我来做你爸爸吧?”
白苍瘪瘪嘴,
“我自己可不成,但是我认识不少犬类妖魔,明天就带您去认认门!!”
“您看……怎么样?”
白苍表情无辜而没有攻击性,对于于飒的遭遇显示愿意理解和帮助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