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杀过人!
没有人可以在小院内闹事,更没有敢在小院内杀人。这是天机门的底气。可青衣小厮在见过那双眼之后,心底蓦然升起几分寒意,而且是 从脚底板到脊梁骨的那种。
“公子稍候。”说话间,青衣小厮强行压住心底骇然,面色凛然,转身弯着腰,端着托盘向内院走去。
内院之中,只有一间厢房。看着厢房之内还有灯光闪烁,青衣小厮轻叹一口气,快步走到那厢房门前。
门内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什么事情?”
看着这般时候主事大人的房内还有灯亮着,也不知这位大人是一宿未睡,还是起了个大早,青衣小厮心底涌现几分由衷敬意。像自家主事大人这样的一个大人物,自己从未见过他生气,好像天大的事在他眼中都不是问题,而他的脸色永远只有平静二字。
这种从容,淡定的气质怎么能不让青衣小厮敬畏,他一直想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意,可思索许久都没有结果。直到前不久,他才从戏文里面找到答案,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有人上门。”青衣小厮倒吸了一口凉气,躬身行礼的同时,声音颤抖地说吐出这四个字。
屋内之人语调未起变化,倒是音量又重了两分:“明码标价,何必来问?”
“那人直言,要找主事大人。”小厮的声音更加颤抖。因为他从那主事大人的言语之中,听出了几分异样的味道。
“天下秘辛,门内消息,尽皆有价。买卖一事,你情我愿。他找我又有何益?”
听着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青衣小厮心头微震,急忙解释道:“小的也说了,可那人依旧是不死心。嘴里嚷嚷着说,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对了,那人还送上了一块令牌。”
“说来可笑,也不知这小子哪里弄来的这样一块黑色令牌,小的左右认不得这材质,更看不懂令牌上面鬼画符的几个字。”
说话间,青衣小厮越发佩服起自己的机警与聪明来,这番话可算不得他信口胡诌,只不过是他稍加修饰罢了。若是那少年前来对峙询问,也算不得自己诓骗。
眼看门内好似没了动静,青衣小厮也不敢多言,自作主张说道:“小的这就打发那人离开。”
可没待他转身,一袭黑袍翩然而至,那少年清瘦的身影倏然出现在眼前,一手拿过托盘之中的令牌。不知何时,这少年已经摘下帽子来,露出了不算秀气的脸庞,只不过那双眼里隐约可见血丝,眸子里也隐隐多了几分焦急之色。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还不快走?”青衣小厮满脸震惊,连忙低声提醒,“这里岂是你能来的,是要出人命的。”
“速速出来见我。”岂料少年置若罔闻,却是声若洪钟地朝着门内喊道。
那青衣小厮心头一颤,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如此大的胆量,竟是让天机门管事下起了指令。这还得了?
“大人,这小子是急昏了头,大人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计较!”或许是心底仍存着一分善意使然,那青衣小厮连忙跪了下来,不忘开口替少年求起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