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段时间,何静月在外打工的叔叔终于回来了,一家人找了个风水宝地埋葬了何父何母,除了那天老太太哭到晕厥外,日子似乎又回归了平静。
“哇,你这画画得真好啊”正在邻居家玩的何静月被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夸奖道:“能再给我画一副吗我挂在墙上?”
面对小女孩期待的眼神,何静月应了,“行,那我回去拿个水笔给你上色个嘞。”
可是刚走到门口,何静月就听到那不同往日的争吵,正房里面似乎正爆发着一场战争。
“尼好意思的说窝嗦?尼讲这个话又是啷子意思?”
“啷子意思尼不晓得?尼们家没得钱,我们家就富裕得很闪?”
“哪个得钱是天上落下来得?我们家嫩几个娃儿要吃要喝要上学,再加一个怕不是明天都去喝西北风哦?妈也是我们在养,现在让你养个娃娃,尼嫩个好意思讲这种话?”
“妈是你们养,难道窝每个月不得给你们钱?几个娃儿我每年都给他们买东西买书,屋里修屋子,我不都出钱?现在让我养个娃娃,我不结婚了嗦?额家女朋友还等到我和她结婚,你们让我领个娃娃回去,我又啷个和拉交待?”
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但是何静月的心已经凉透了,这个看似熟悉的地方,一下子也变得陌生无比。
何静月知道自己不属于这儿,不属于这些流着眼泪淌着鼻涕抽着烟的小伙伴,他开始想念那个光亮美丽的艺术中心,但是一想到父母的骨灰盒,他心底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了。
失去父母与艺术的何静月,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