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子舟在日本的安定生活开始了——正如此前藤田学长曾经向他承诺过的,一个在东京的,由藤田领导的,完全由留学生组建的新锐研究机关。
总体来说,他对目前的工作状况是满意的——因为整个机关都是在藤田从伯克利毕业之后才正式着手组建的,而吸纳的人员又完全都是新毕业的学生,而且以在国外停留了数年以上,而从未接受过日式职场教育的外国留学生为主。因此,机关内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日本化的风气。
没有臃肿而无能的形式化加班,也没有冗长枯燥的日式排场,只要能在每月的进度对齐会上完成目标任务量,藤田就不会在乎每个人究竟停留多久。
同样的,下班之后也不会有团结会,每一分每一秒都实打实地属于自己,而不是所谓的“团建”
“他们热衷于加班,是因为他们全都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这是藤田在入职的介绍会上,对所有人提出的观点。“我曾经在本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和那些有着崇高头衔的所谓‘前辈’一起,所以我才知道他们的每天工作10-12小时的效率有如何低下。任何一个没有智力障碍的人……准确来说,是不会被我视作智力障碍的人,都能在3-5小时内完成那些东西。我会每周给你们5-7个小时工作量的任务,只要能按时完成他们,你们如何分配自己的时间这种事情我就管不着。但如果你们需要经常每天工作10小时才能勉强赶上进度,那我还是建议你们向我申请调职,去那些适合养老的地方混足每天12小时的工作时间——相信我,公司的其他分部有的是适合你们靠年功序列混饭吃的地方。”
如果放在林子舟的身上,他的时间更加充裕——每天的任务只需要2-3个小时就能做完,剩下的时间他可以大把地投入到陪伴宫野志保的过程中:并不是谈情说爱,而是和她一起研究一些工作上的课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藤田故意为之的,在他的工作量很少的时候,宫野志保的任务负荷却要重上许多,简直就像是在刻意引导林子舟去协助宫野志保似的。
不过林子舟对此也并不反对:首先,那是宫野志保;其次,宫野志保正在研究的课题似乎也有些玄妙之处,正在确确实实地激发他的兴趣。
…………
实验室里。
“志保,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坐在宫野志保身边,阅读着她给自己的文献,林子舟不由得抱怨着。“这个话题……有真正做出来的潜力吗——我不是否认这个课题如果完全成功之后,肯定前途无量啦,但想要成功,有点不太可能吧?”
宫野志保给他的论文都有一些共性:讨论人为什么会衰老。
如果这个话题被彻底贯通,那么人类将会迎来神奇的超进化——发现为什么衰老,就可以尝试延缓,甚至阻止,以至于彻底逆转衰老。
但这个话题本身,就是具有极高难度的。以至于作为本科毕业生,林子舟根本不觉得这是他们应该接触的领域:这应该是他们在伯克利的老师们群策群力才能探讨的东西。
“不算是完全不可能,”宫野志保摇头。“公司里有一些……以前的手稿,记载了一些有意思的研究记录。我现在正在沿着这些过去的记录逐步将那些东西都找回来。”
“什么样的东西啊?”林子舟歪头。“说真的,不会真是要长生不老吧?”
面对着林子舟的提问,宫野志保沉默了。
“我……我不知道,”最终,她轻轻摇了摇头。“整个记录看起来都很晦涩,但说实话,我觉得有点这个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