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她很不悦似的噘着嘴,闷声道,“没人该受无谓的痛苦。”
而他又没了声音,只是笑一笑,又把眼睛合上了。
她一颗心还悬着,将落未落,倏而便猛然的提到喉头。
依着她的身体簌簌地发起抖来,那面容上也有了因痛苦而显露的狰狞之色。
好巧不巧,马车这时候又好像是碾上了一块兀起的石头,如此颠簸起落,更加令他的痛苦加剧了。
黎融只看见他额上冒出青筋来,双手死死扣住了那痉挛抽搐着的双腿,两眼里没了方才柔软的迷蒙之色,闪出冷森森的光来,整个的意识倒因这剧痛而变得异常清醒了。
他面色惨白,紧咬着下唇,半句话也说不出,黎融恐怕他无意间再伤了自己,便赶忙扭着身子,欲将自己的手替了他的手。
欧阳克此时神智一派清明,知道黎融好意,自然尝试着渐渐松了自己双手力气,只恐伤了她,黎融也看准了时机。
帮他按着抖颤的双腿,她自己的手碰上那双腿,才知欧阳克何故用如此大力扣着那肌肉,只是如此感受着,也觉出那肌肉正因内里骨骼受寒之故而如负伤之兽一般猛烈的颤栗,也可知这人受着怎样的疼遭了怎样的罪了。
黎融不知自己的两眼又汪了泪。
此时欧阳克渐渐控制住自己了,倒不是那疼痛减轻多少,而不过是习惯了,一切都是可以习惯的。
他一回神,见黎融又是双眼通红,也见了他转脸,那嫩红的嘴唇便张开,要说什么,欧阳克忙示意她禁声,又压低了声音,只车内几个人能听着的音量告说:“道路不平不会如此颠簸。
恐怕有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