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夜色下,苍凉的号角声响彻九霄。
如狼似虎的甲士手持利戈,冲出大营门,点燃江畔一堆堆篝火,驱散浓雾,照清四周。
张行披甲胄,戴银盔,覆铁面,手持长枪,带着四个手下立于阵前。
将军吴泰坐在一匹通体暗红的战马上,微微闭目。
雾气中响着密密麻麻的爬行声。
张行眯着眼,看见一头头江中恶伥爬到了岸上!
浓雾迫近篝火。
吴泰豁然睁开眼,眸光慑人,抬起大戈,狰狞大吼:“杀!”
“杀!”
冲杀声震天响。
千余人一齐冲入雾中,声势如潮!
张行眼眸中烛火摇曳,枪尖挑着火焰,狠狠刺入一头恶伥的眼窝内,将它的头颅挑去!
更多的窸窣声在耳边炸开。
火浪炸开,张行的眼眸泛红,在数不清的恶伥中厮杀!
嘶吼和惨叫声交织于一起,响彻天际。
张行心底的怒火咆哮,暴虐撕碎了理智,他双目燃火,长枪狠狠掷出,将一头体型明显是其它恶伥大上了一倍的恶伥钉在了地上。
他抽出长刀,发出狞笑。
统统都得死!
这一场杀戮无休无止,张行砍的刀刃卷起,他捡起长戈,又砍的木杆破碎,再捡起一把刀!
如此周而复始,直至天亮。
张行身上被浓腻的血污覆盖着,视线所及之处,尽是尸体,甲士,战马,步卒……更多的是江中恶伥的无头尸体。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断刀,皱着眉头丢到了一旁去。
将军吴泰将长刀从一头恶伥的脖子里拔出来,看一眼张行的方向,嘶声吼道:“打扫战场!鸣金回营!”
挂伤的甲士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三个人艰难起身,聚拢到了张行身旁。
张行看了看,问道:“少了谁?”
拄着长戈的张日天艰难道:“报!张九战死了!”
他们跟随着张行冲杀,除了张九,其他人也是勉强才活了下来。
张行抿抿嘴。
这就是沙场,命不由己。
江岸上,熊熊大火烧净了一切。
一切了无痕迹。
威山营内,张行跳进了水里,洗着身上的血污,三个手下帮他清洗盔甲。
张行瞥了眼道:“盔甲放一旁,先洗漱,趁早休息!今晚还有战事吧?”
“大人,城外一共七座军营,咱们威山营每隔六天出营布防。”
“大人,您昨晚真勇武!只一人,就斩杀了不下百头恶伥!”
听着手下们拍的马屁,张行想想道:“营中谁负责记录军功?”
张日天连道:“勇武榜拥有神异,会自行记录军功!从未出过差错!”
“这么神奇?”张行大吃了一惊,沉吟片刻,问道:“张九,有家人吗?”
“大人,我等皆是贱籍。”
贱籍,有的有姓无名无家,有的有名无姓无家,更多是无名无姓无家……
张行不再言语,洗净了身体,等三个手下匆匆洗净后,全拖着一身疲惫,去校场集合。
校场上摆满了肉食美酒,围在勇武榜四周。
吴泰背手站在中央,仰头看着光芒不断闪烁的文字。
有的隐去,有的上升,有的下沉。
张行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原本待在最后一行,现在直跃而上,超过了伍长,也超过了什长!与百夫并列一处!
旁边更有着金光闪闪的“一零二”。
张行过来了,先抱拳道:“吴将军!”
吴泰回过神,侧身看他,哈哈大笑道:“本将还是低估了你的勇武啊!尽快晋升化炁境!本将好提拔你为百长!”
张行也找到了他的名字,咧嘴道:“待六日后,属下攒够三个大功!开启演武场,也许能晋升!”
“何须再等六日!”吴泰喝道:“昨晚一战,我等威山营杀敌七百余!已是大胜!张伍长功不可没!自当额外奖赏!本将军给你额外添一大功!明日为你开启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