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那句话，陆西风嗜血的眼眸才清醒了些，拉过陆清柠的手，冰冷似刀的眼眸落在小六身上，冰冻刺骨的声音，“清柠，以后你再和这个人在一起，我就打断他的腿。”

陆西风拉过陆清柠便往外走去，在靳言川的身边停了一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略带怯意，“大哥，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力道。”

“没事，错在她。”靳言川径直往里走去，两个人擦肩而过。

小六仍站在原地，似乎没有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

顾嫣然听得见身边那脚步一顿，她没有理会，望了眼身下已经昏过去的人，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这才慢慢地站起来，背上的伤却好似在叫嚣着。

她的视线落在地面的黑色毛毯上，靳言川伸出手朝着她脸的方向，顾嫣然把脑袋一偏，他的手便停在半空中。靳言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地拿起旁边的酒瓶，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轻飘飘地开口，“你现在是要为了他跟我生气吗？”

语气里压迫力十足。

“我没有为他，我只是为我自己。”顾嫣然的声音没有平常那么娇媚，反倒带着些清冷，“我被打了，你没阻止。”

“你不该去陆宅，任意妄为，该得到惩罚。”靳言川摇了摇酒杯，里面红色的液体比地上的还要鲜艳几分。

顾嫣然低垂着眸子，没接话。她现在想做的是把桌子上的那不红酒泼到靳言川的脸上，想看一看他那张从来平静无澜的脸上出现惊慌失措或者气急攻心的神情。

但是，她不能，至少，现在，她不能。

见她不说话，靳言川递了张卡给她，“这段时间自己照顾自己，我要飞一躺h市。”

她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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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然背上有几道红痕，情况明显比姚哲好多了。

她去看他的时候，姚哲还躺在床上，整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没有血色，双眼还闭着。医生说，内伤很重，醒不醒得来看造化。

顾嫣然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时间都花在姚哲的病床边，他手机里仅存的那个号码有人接，一个粗哑的男人，但是那人没来，顾嫣然依稀记得手机那边的下注声。她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盼着她醒来。顾嫣然也想过，如果他醒不过来，自己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第三天的时候，姚哲的眼睫毛轻轻颤抖，一直关注着他的顾嫣然一喜，大喊，“医生医生。”

姚哲醒来后的前两天是非常虚弱的，顾嫣然便喂他喝粥，各种口味的流食。顾小姐从前没有照顾过人，第一次喂的时候，那粥大部分都顺着姚哲的嘴角往下流。姚哲漂亮的眸子锁着她，尴尬地说了句，由于身体虚弱，声音有点低，“要不让护士来吧？”

“我ok。”顾嫣然愧疚心以及感激心爆棚，哪里有护士什么事，“我们继续。”

顾嫣然越做越顺手，后来可以轻轻松松地喂他喝粥。

有一天，雨下得很大，姚哲的手还不能用力。顾嫣然在一旁看着，他的身子随着轰隆的雷声一颤一颤的。顾嫣然瞧过去，姚哲因为被顾嫣然瞧出自己的不适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染了层绯红。

“没事，打雷而已。”顾嫣然便坐下，侧过身子，用自己的两只手盖住少年的耳朵。雷声持续了多久，顾嫣然便把那个姿势维持了多久。姚哲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雷声渐渐停了，直至听不见任何雷响动的声音，顾嫣然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笑了出来，“倒不知你这么大还怕雷。”

“这么些年，怕成了习惯。”姚哲也牵动了嘴角，他躺在床上，目光有些涣散，缥缈的声音像不存在于这个世间，“顾小姐，是不是穷人的命在你们有钱人眼中一毛不值啊？”

顾嫣然听见这句话，惊讶地看了姚哲一眼，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变化，那本来清澈无垠的眼睛好像带了许多的浊气，她压下心中的微惊，“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怎么会忽然问这个？”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前两天看了部有关的电影，还没有缓过来。”姚哲恢复了一脸纯真的模样，在颜值的光辉下，那虚弱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