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身找到她的衣服给她披上
沉默地不一言,伸出双臂,将下意识地藏起自己的身体,腃成一团的她抱上二楼他的卧室
安然在精疲力竭的哭泣中昏睡过去
醒来时头痛欲裂
她痛苦地抱着头坐了起来。
眼前的晕黑逐渐散去,她才看清自己睡在盛沛行房间的双人床上,空着的另一半有人睡过的痕迹。
昨晚生的事情慢慢在复原意识里回放,想起上半夜生的事情,安然心中一惊,如被烫着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
因为用力过猛,眼前又是一黑,但她顾不上那么多,迅穿好衣服就冲出房间。
盛沛行在工作室,坐在那张工作台前安静地看一份文件。
衣着得体整洁,脸上又恢复他一贯的清淡和冷静的脸容,仿佛昨晚的软弱和伤痛从来没有生过。
安然在看到他的神色后,她的心略略安定下来。
盛沛行抬眸看到慌慌张张闯进来的她,简洁地说:“坐。”
她依言坐下,一直沉默着,仿佛无力开口说话。
不说话的感觉太好,让她感觉到,一直不思考任何事情,着呆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盛沛行给她冲了一杯奶茶,轻声问到:“头还痛吗?”
安然接过奶茶,手心握在杯壁上,奶茶透过杯壁传递给她的热度让她感到温暖。
迎上他关切的眼睛,她心里涌起无数思绪。
沉默了很久,她才想起盛沛行问她的话,她诚实地说:“还有一点儿,现在好多了。”
“昨晚的事情,我应该道歉的。”盛沛行说道。
“不,是我的问题,是我默许了这件事,我以为你是于晨”
盛沛行双手交握在桌上,审视着她说:“安然,快一年了,你还忘不掉于晨?”
安然神色一滞,“是的。”
“还认为他活着?”
“是的。”
“那你打算等到他什么时候?”盛沛行神情专注。
她顿了一顿:”我不知能够等到什么时候,也许是等到他重新出现,也许是看到他的尸体“
“安然,有时候,过于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抬头看了盛沛行一眼:“你说过,成功的条件之一是专注和坚持“
盛沛行微勾了勾唇:“我以前说的,跟你现在做的完全是两码事。”
“道理是一样的。”安然继续说:“你教过我,做事情要坚持和专注,我一直是这样做的,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
“如果于晨永远回不来,你也打算继续这种无意义的等待?”
安然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说“是的,我会继续等待。”
接着她补充说:“一个人的死亡形式有两种,一种是生物意义的死亡,而另外一种则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他”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颤:“我不想忘记他,也不会放弃他还活着的希望。”
盛沛行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两年前那个守在他别墅门口执著等候大师的女孩。
在医院门外飞奔而去坚持要参加比赛的女孩
还有一年前拦住搜救队不肯离去的女孩
她有一种近乎冥顽不灵的固执。
盛沛行轻叹一声“于晨很幸运,如果他没有死,他值得回来“
安然怔了怔,旋即感激地对他低声说:“谢谢你没有将他看成一个死人,和我一样相信他还会回来。”
一瞬沉默后,盛沛行再度开口:“安然,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离开这儿。”盛沛行言简意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