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脸儿遥见这一幕,青筋暴起,目眦尽裂,亲眼看圣太子就这么轻易地死在自己眼前,心中怒到发抖,右手扬起一道宝光,向鹿已非轰去。
“鹿已非,你好大的狗胆!”
鹿已非不闪不避,转身微微一笑,酷似当日自山上踱步而下的风月影,淡然道:“狐脸儿,此计如何?半人半妖的孽障,不过使一些小聪明罢了,还敢称什么智计,真是笑话。”
掌风落下,“鹿观主”化为一根毫毛徐徐落下,狐脸儿一把抄起毫毛脸色变得铁青,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气急败坏,一股无力感缓缓从心底生出,心中千思百转,明明自己一直都跟在身侧,鹿已非是何时替换为假身的?
难道是……
狐脸儿心中闪过一道雷霆,忽然想起鹿已非在布好阵法时自己没来由地心悸,然后便被鹿已非转移至山坳之中,自己还瞬间警觉回头,但发现鹿已非同时转移至山谷中便放松了心神。
此时再回想,只有这个机会,鹿已非将假身提前准备在附近,实则掐诀将假身和他转移至山坳之中,真身早已金蝉脱壳去了,这一切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难怪这鹿已非在营帐前怪怪的,总觉得有些刻意的自信淡然,额头上的汗也散的干干净净,而自己却大意疏忽了。
狐脸儿心底浮上一层阴霾,咬牙暗恨道:“好深的心机,好高明的变化之法,他鹿已非要做什么,只是为了取圣太子的性命吗?”
狐脸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忖道:“无论鹿已非有何图谋,只要计划顺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却道蛇尊一击灭杀圣太子后,胸中积郁块垒一扫而空,仰天长叹:“我孙添翼,如你魂灵未散,自可安息归去了,先予你一小猴,等时机到了,本尊再送那老猴下去陪你。”
“鹿已非倒真是个妙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圣太子就这么送上门来,可堪重用,畅快畅快,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快意的报复之法,妙哉妙哉。”蛇尊半人半蛇盘立在山谷之中,放声大笑,漫山的妖兵妖将骇然失色,无一人再敢向前。
与此同时,对面山间传来朱厌绝望而暴怒的吼声,蛇尊嗤笑一声:“蠢货,用自己儿子做饵,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弄巧成拙了吧。本尊现在就遁回蛇窟,你这魔猿敢追上来吗?”
朱厌一身白色毛发根根直立,怒发冲冠,携着一股压城之势袭来,蛇尊闷哼一声,居然未迎头而上,反而在漫山妖魔的错愕中转身遁逃。
朱厌气极反笑,一声暴吼:“蛇尊,你个无胆鼠辈,不敢与我一战吗?”
蛇尊边逃边叫嚣道:“魔猿,有胆你入我山来,看我能不能掀开你这猴脑做酒器。”
两妖一追一逃,眼见离龙脊山越来越近了,朱厌心急如焚,如若放任蛇尊回到龙脊山,那太子的死就毫无意义可言,真追入龙脊山去,朱厌也难免心中忌惮。
“哼,先让你吃个哑巴亏,下次再拿你的猴头做酒器吧。”蛇尊眼见龙脊山上的洞府近在眼前,有护山大阵遮掩,心中大定,谨慎退却的老毛病犯了,两王相见,也未真想着与那魔猿斗过一场。
蛇尊正暗自得意之时,忽然眼前一花,一道星光贯入眼窝,刺地他睁不开眼睛,再睁眼时,自己再次出现在了龙脊山东侧,正是圣太子灰飞之地。
“怎么回事?!”蛇尊心中一阵惊慌,茫然失措地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