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柳回想起自己十二岁生辰那日，小宝在决定是否去墟市之前，用多宝铜钱卜了一卦，卦象是随卦九四爻。

确定了此行会有收获之后，小宝才决定生辰的那晚去墟市。

小宝邀请他去墟市的时候，时辰是巳时隅中，离申时还早得很。

那会天机还没有混乱，小宝也就能用多宝铜钱卜出卦象。

墟市之行往后，陈柳就没有见过卜卦，或是听过小宝提起卦象之事，想必就是因为天机混乱的原因。

“申时，申时……”

“我就是在那时，修为踏入了气血境，而天机也刚好在那会开始混乱。”

“是巧合？还是与我有关？”

陈柳咀嚼着饭菜，犹豫着是否该去问一问小宝。

“算了，小宝既然没与我说，自然有他的理由。”

“我还是不去问比较好。”

陈柳身旁，七长老看出了他心中有事，却什么也没问。

饭后，陈柳背靠古树歇息，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林中空地。

青灯驱散云雾，营地里的篝火映照着老人守夜的背影。

……

百里之外，山谷谷底，传来一阵垂死的呻吟声。

此前与陈柳二人碰过面的飞云楼长老，此刻被一道浑身血红的身影贯穿了胸膛。

飞云楼长老被那道浑身血红的身影架在空中，苍白的面容扭曲而狰狞，浑身的鲜血迅速流失，被那道浑身血红的身影所吞噬。

几息后，飞云楼长老的呻吟声已经变得似有若无，浑身干瘪似皮包骨，最后断了气息。

嘭！

那道身影随手将飞云楼长老的尸身摔在地上，同时那道身影浑身血红之色褪去，露出一位肤色惨白、身形削瘦的血袍男子。

“脱胎境九重天巅峰的修为，虽然依旧是蝼蚁，但血液中蕴含的力量也比之前那一批蝼蚁强多了。”

“不错，再多吸收几位这般修为的武者，本座就能初步清除残留在体内的大道之力。”

“届时，本座就能够恢复使用血之大道的能力，然后自行疗伤。”

要不是大肆屠戮百姓会留下线索，让那些追捕他的人发现，血袍男子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躲在山脉里，猎杀这些进山采药的世家宗门之人。

血袍男子低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明珠，一脚将其踩碎，被明珠驱散的云雾又重新填满了这处地方。

……

林中空地。

熟睡中的陈柳闻着香味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就看到了七长老一身素白色里衣的背影。

陈柳本能地低头查看，果然发现七长老青色的外袍正盖在自己身上。

“辰初三刻。”

看了一眼青灯灯盏里灯油剩余的量，陈柳估算出了大致的时辰，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三个时辰出头。

见七长老还热着汤，陈柳悄然起身，放轻脚步走到七长老背后，将外袍披在七长老身上。

“闻着味儿醒了吗？”

七长老感受到陈柳的动作，也不回头，笑着说道。

“别急，先小溪边洗一洗脸，汤还要一会才能热好。”

当陈柳从小溪回来，七长老刚好把汤端上饭桌。

看着七长老如此悠闲地为自己盛汤，陈柳忍不住地出言相问：

“七长老，此次任务是有时限的吧！”

“我们这么清闲地在这里吃饭，真的好吗？”

七长老听着陈柳这话，依旧显得不慌不忙，慢慢地为陈柳盛好汤，轻轻地吹了一吹，才把汤递给陈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