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话令幕晟宣沉默了,而一旁的麦楚楚似乎比旁人更加激愤:“长公主,她是我身边随侍的丫鬟,岂有送人之理?”
“李夫人怕是弄错了,她是我的丫鬟,当初亲手和我签的卖身契,何时变成你的丫鬟了?”
谢晚秋知道长公主为何执意要湘红,或者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为何有此用意。
谢晚秋失忆了,而湘红作为随身侍候的丫鬟,当初的事情必然知道蛛丝马迹。
“你能拿得出卖身契吗?”
麦楚楚轻声询问,当初她留下的人除了没有卖身契的点翠被谢家接回,别的可都落在自己手中。
这些年过去,那卖身契早已经被自己倒换,湘红如今是她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当初我不是被谣传身死吗?那我当日掌管的卖身契必然留在李家,如今不过要求物归原主罢了,有何不可?”
谢晚秋也没说卖身契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那点身家恐怕都被蚕食的所剩无几,更别说几张卖身契了。
“当初你将人送给了李家,自然没有归还的道理。”
麦楚楚神情一滞,可还是强硬地回了一句。
“是吗?我会将人送给害我性命的李家?你这谎言是不是也太不能服众了?”
谢晚秋眸色紧绷,当初从谢家发嫁,虽然不敢说十里红妆,却也华嫁一时。
不管人还是物,都是谢家和她母亲留给她的陪嫁,她怎么可能送人?
她眉头一转,倏地看向麦楚楚身后面色苍白的湘红,这些年过去,她确实更加富态了。
若不是知道她的出身与经历,走在外面都会以为是哪家的夫人。
“湘红,你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免不了一番登鼓诉情,不管是当年的嫁妆还是你们这些人,我不可能留给李家。”
她当初碍于谢家的颜面,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可大哥的死讯毁掉了她最后的高傲。
面子哪有命来的重要?
因为李家,她兄长命陨北疆,虽然说这后面可能有其它的原因,可若不是想给自己讨还公道,他不可能去北疆从军。
若是此事没有一个合理说辞,这京兆尹她是铁定要走上一遭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湘红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面色因为惧怕宛若白霜,当年的事情她若是说出来免不了一死,因为那碗药是端着让谢晚秋喝下去的。
瞧着她一个劲后退,谢晚秋的眉宇紧紧隆了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讳莫如深?
“既然你不说,那么便随我回谢家。”
瞧着她情绪有些异常,谢晚秋也没有步步紧逼,到了自己手中,说出当年的事情还不是迟早的问题。
“奴婢是李家的人,不……不回去。”
湘红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似得,且不停地往后面缩。
谢晚秋神色却平静的紧,好一会儿她才转向长公主:“祖母,孙女儿想今日便上京兆尹,请您允诺。”
只要这登鼓问案,谢家无疑会成为京城笑柄,可事到如今退无可退。
“好。”
迟则生变的道理长公主也明白,今日若不将当年那些人送进京兆府大牢,李家恐怕会斩草除根。
湘红听着她们的对话人直接瘫倒在地,而幕晟宣的眸色也闪过轻微的幽光,本来沉静如水的双眸晦涩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