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钰从噩梦中醒来，两条冰冷的腿有了知觉。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调不知何时已经关了，屋里闷不透风，空气犹如胶凝般黏在身上，她的头发湿淋淋地贴着太阳穴，身上的睡衣也已经被汗水湿透。屋里静悄悄的，丈夫徐磊在身边安睡，鼾声如雷。瞿子钰从床上起身，正想摸索着打开灯检查空调，屋里的灯闪了两下，忽然熄灭了。她怔了一怔，一个身影倏然从窗前坠落。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那是人体的骨骼碎裂的沉重声响。瞿子钰怔了片刻，楼下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有人跳楼啦！”

“出什么事了？”徐磊被楼下的叫喊声惊醒，睡眼惺忪地问道。瞿子钰攥紧了窗框，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好像有人跳楼自杀了。”

“这人是故意的吧，要死不选个好时候，非要半夜三更打扰人睡觉。”徐磊打了个呵欠，语气有些烦躁。他起身开灯，看着屋里没有电，瞿子钰说：“停电了，我明天会让电工来看看。”

徐磊骂了句脏话，盖上被子蒙住头，没多久又睡了过去。一整夜楼下都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瞿子钰一直心神不宁，后半夜都没睡好。早上十点过，徐磊才从宿醉中醒来，他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里，闻到了煎蛋卷的香味。厨房里窗明几净，瞿子钰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她已经做好了皮蛋瘦肉粥和凉菜，正在煎鸡蛋。两人在桌前对坐吃着早饭，徐磊说：“你要是实在担心楼下，也可以下去看看。”

“我不去。”瞿子钰温顺地垂下眼眸，“我不喜欢出门，而且我对别人家的事也不感兴趣。”

“去看看吧，顺便去买菜，我晚上要吃土豆炖牛腩。”

瞿子钰点了点头，徐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抽屉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他走过去撩起她的头发，为她戴上项链。他的胳膊环着瞿子钰的身体，瞿子钰的身体有些僵硬，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不推开他，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他满意地看着镜中的她，回头柔声道：“最近表现得不错，这是奖励给你的礼物。”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脖颈，项链挂着一个心型吊坠，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她觉得就像套在脖子上的狗链子。但她仍然面露惊喜，仰首望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太漂亮了，谢谢老公。”

这个表情让徐磊很受用，随后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我今天有个新书发布会，记得打开电视收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