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贺卫仙在盱眙山上见得禺狨王与素头和尚随东海龙王而去,心中称奇,连忙唤来宫守仁,棋魂,龙素馨,欧阳红四将。贺卫仙道:“方才小弟见得那禺狨王与素头和尚随东海龙王而去,急急忙忙,似有慌张之意。如今四弟与五弟去往人间多时不回,不知吉凶,不知大哥六哥如何见?”
宫守仁道:“三弟你知我的,若是上阵杀敌,无所畏惧,可若是卖弄肚子里的墨水,却是半分也无。此事还须问六哥才是。”棋魂道:“谁人不知三哥你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既是三哥来寻我等,想必自有一番见解,不知三哥如何思量?”贺卫仙道:“若我等随行去往东海,那禺狨王与素头和尚法力高强,若是他能建功,我等此去也是无用,若是他二人不能建功,我等亦未必有用。若我思量,不如我等去寻四弟五弟,问踪访迹,或许是个迂回之策。”
棋魂笑道:“我便知晓三哥必有良策。只是我等若是皆往人间去寻,此处伏魔殿何人留守?此处镇压数个魔头,稍有差错,大祸将至。”贺卫仙道:“此处还需大哥留守,我们四人悄然去往。那些个魔头不知我等不在,想来不敢来我盱眙山作祟。若是有事,大哥可行个虚张声势之法,若此法唬不得那来犯之人,大哥还需前往翎羽国,狮驼国,高丘之地求援才是。”宫守仁道:“此事大哥晓得。三弟六哥与七妹八妹尽管放心前去。”四人遂别了宫守仁,往邴牧府衙而来。
早来至邴牧府衙,贺卫仙当前朗声道:“在下贺卫仙,敢问我四弟林英麒,五弟紫金貂可在此处?”那邴牧几个师兄弟早晚听闻药王和尚林英麒紫金貂讯息,早已望穿秋水。如今得听此言,一个个皆自府中而出,来见贺卫仙四人。见贺卫仙棋魂仙风道骨,龙素馨欧阳红宛若天仙,一个个望风而拜,口称弟子。
贺卫仙早知几人身份,连忙道:“莫要相拜。我等皆是小张太子座下神将。你们既是药王和尚记名弟子,与我们众人俱是一辈弟子,怎敢受师弟们一拜。”当前将四人名号一一报上。众弟子见了,口称“师兄师姐”,也个个报上姓名。当下两边相见。贺卫仙问起此间之事。邴牧连忙将那山唐县之事言说。贺卫仙听闻,便道不好。莫不是药王和尚与林英麒紫金貂俱陷在了山唐县内。
贺卫仙道:“四弟五弟几人俱是乘风而去,未免惹人注目,中了埋伏。如今我与六哥七妹八妹改做民间夫妇前往,莫要引人注目才是。”四人当下顾不得与邴牧师兄弟相叙,便要了四套民间衣物,改装过后告辞前往山唐县。
临近山唐县时,贺卫仙道:“我与七妹先行,八妹与六哥在我等身后。若是我二人发觉有异,便告知六哥八妹。你我分两处而行,相互照应,可保万全。”棋魂道:“三哥心细如发,便依三哥之言。”贺卫仙与龙素馨改做民间夫妇,二人搀扶而行。棋魂与欧阳红却伴作父女,见贺卫仙龙素馨前行百尺,这才缓缓而行。
且说贺卫仙与龙素馨同行,去往山唐县。那龙素馨何等天生貌美,气质非凡,早被几个泼皮看在眼中。那伙泼皮见了,一个个神魂颠倒,口水直流。当中一人道:“你们在此跟上二人,我速去回报少爷。”便骑马前行,一溜烟的回返山唐县之中。此泼皮口中的少爷便是那县令李義之子,李冲。
李冲自上回为药王和尚唬了一次,再去寻那女子,却见人去楼空,举家搬离,不知去往何处。这几日便害了相思病,倒在塌上,郁郁寡欢,整日水米不进。那泼皮忽而闯入,正有府中丫鬟服侍左右。见泼皮入内,知晓是少爷心腹,不敢多言,连忙退下。泼皮道:“少爷,天大的喜事。”李冲怒道:“久不见美人,害我相思成病,如何来的喜事?”泼皮笑道:“那女子只是凡间姿色,怎能与此女子相比?我们几个在外游荡,偶然见得一女子,真是美若天仙,便是九天玄女下了凡间,也不过如此罢?”
李冲急忙爬起问道:“果真如此?若是你这厮夸大其词,看本少爷不打断你的狗腿。”泼皮道:“果然是美貌无端,小的从未见过如此佳丽。只是。”说及只是二字,便怯生生看向李冲,不敢再言。李冲急怒道:“只是如何?怎的不说?”泼皮道:“只是那美人与一俊美书生同行,想是一对鸳鸯。”李冲怒道:“这算何事?往来多少时候,怎的都忘了?将那书生暗自处死,埋了便是,何须我再多言。你快去寻得人来,与本少爷同去。”说罢,便唤了丫鬟入内,与李冲着衣。
待李冲穿衣打扮一番,兴冲冲出得门去,只见泼皮早已聚起二十个喽啰并二十匹快马,等候在外。李冲翻身上得一匹紫骅骝之上,一马当先,朝那泼皮引领的方向而行。一行人兴冲冲前往,路过一处茶寮,瞧见贺卫仙与龙素馨身处茶棚之中,二人惬意无比正在饮茶食用。李冲一见龙素馨,果然如泼皮所言,正是碧水清波的眸子,弯月浮尘的眉梢,满面桃花的面庞,玲珑羊脂的肌肤,此时龙素馨早把头上龙角隐去,便是个天下少有的美人,人间难见的姿色。一旁贺卫仙亦是唇红齿白,飘然若仙的模样。
李冲见得龙素馨,不用泼皮出言,便知泼皮所言便是此女,果然貌美如仙,不是凡间女子。当下策马而停,反身回到茶寮一旁。李冲兴冲冲下来马来,上前道:“何处来的美人,来至我山唐县内,还请随本少而来,让本少一尽地主之谊才好。”龙素馨见贺卫仙微微颔首,便笑而问道:“你乃何人,为何邀请我们夫妇?”说罢,便拽住贺卫仙一臂,躲在贺卫仙身后。
李冲笑道:“本少乃是这山唐县县令之子,家父李義正是山唐县县令。在这山唐县的一亩三分地,我们李家便是此处土皇帝,美人你若是从了本少,便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龙素馨面露惧色道:“奴家可是有郎君的,李少爷还是另觅佳人吧。”贺卫仙也装模作样道:“对啊,还请李少爷高抬贵手,饶了小人夫妇。”李冲哈哈大笑道:“若是你们识相的,还则罢了,若是不识相,少不得本少爷大发慈悲,送你们一程。”贺卫仙连忙道:“还请少爷高抬贵手,放小人夫妇离去。”
李冲笑道:“好,本少爷就高抬贵手。”说罢,露出得意一笑来,将手举起一挥。那伙泼皮便一个个赫然上前,奔向贺卫仙龙素馨二人,欲将二人擒获。贺卫仙笑道:“既然如此,休怪小生无礼了。”当下轻舒猿臂,将那伙泼皮拳打脚踢。这伙泼皮一贯作威作福惯了,从未有人胆敢还手。如今贺卫仙还手,他们心里便怯了几分,何况不是守关的军士。贺卫仙虽然不是小张太子手下神将中武力的翘楚,但亦是跟随小张太子身经百战,纵使不用法力神通,依旧将这伙泼皮打得落花流水。
李冲一见如此,便傻了眼。未曾料得这文弱书生出手竟如此凌厉,直叫自家几个手下都毫无还手之力。那先前赶来报信的泼皮见状大惧,连忙招呼身旁一个泼皮道:“快去玄安寺请智海大师前来。”那泼皮得令,如释重负,连忙翻身上马,直朝玄安寺而去。贺卫仙见了,欲唤出锟铻剑,祭起飞去,却发觉周身法力一应俱无,将力调动如泥牛入海,并无半分反应。
此处离玄安寺不远,那泼皮去不多时,便来至玄安寺。当前便是玄安寺的和尚已然发觉药王和尚一伙人逃出寺庙,一个个皆散出寻找,只留下四个和尚守庙。泼皮来至玄安寺,高呼道:“小人奉我家少爷李冲之命,前来请智海大师。”那四个和尚面面相觑,一个和尚道:“我家师父不在,你家少爷有何事相求?”泼皮便将先前一事讲来。和尚笑道:“区区一个书生也能将你们一顿好打,真是废物之至。我看你们平日跟着你家少爷吃香喝辣,早已亏空了身子罢?”说罢,那四个和尚便一阵大笑。
泼皮听了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当中一个和尚道:“便是教训一个书生,还不需寻我师父来,我们两个师兄弟与你们前去便可,留下两个师兄弟守护寺庙,谅在这山唐县内也无人敢来我们玄安寺撒野。”泼皮见了,连忙感谢和尚,便上马引路。那两个赶去相帮的和尚,一个个凌空飞起,直叫泼皮艳羡不已。虽是后发,却是先至。待两个和尚赶来,只见贺卫仙早把一帮泼皮打翻在地,一个个倒在地上嚎啕大叫,凄凉无比。李冲被绑在茶寮柱子上,四周茶客尽皆散去,唯恐惹火上身,那茶寮店家不住求饶,想要贺卫仙罢手,放了李冲,自家逃命去。
和尚见了,大吼一声,当前一拳拍向贺卫仙。贺卫仙见自家法力全失,两个和尚却可凌空而至,便知其中蹊跷。当下不敢硬接,便仰脖高歌,一声鹤唳。此声穿透云霄,直至棋魂耳边。棋魂听见贺卫仙的那声鹤唳心知贺卫仙有难,连忙祭起搭包,与此同时,直入云霄,望贺卫仙鹤唳之处奔来。只见搭包飞至空中,无数瘴气自空中显形,望搭包之中而来,顷刻间滚滚瘴气有如浓烟一般,源源不断滚入搭包之中。
欧阳红随棋魂而起,展开神目,早见得贺卫仙,亦见得县北药王和尚一行。便言道:“六哥,三哥七姐便在眼前,药王和尚禺狨王素头和尚此时在县北,为一和尚所追。”棋魂道:“先救三哥七妹,随后一同去救药王和尚三人。”搭包随棋魂来至贺卫仙此处,那搭包所至之处将瘴气除尽,来至贺卫仙与龙素馨身旁,也将二人身上瘴气尽数除去。贺卫仙感知周身法力复回,当下唤出锟铻剑来,一分为二,分别飞向那两个和尚。
两个和尚一见,唬的魂飞魄散,大喊一声:“吾命休矣。”登时拔腿便跑。只是此二人终究法力低微,如何逃得过锟铻剑来,顷刻间便为二锟铻剑穿胸而过,命丧黄泉了。贺卫仙与龙素馨方欲谢过棋魂救命之恩,却见棋魂道:“三哥七妹,速随八妹去救药王和尚一行。”贺卫仙龙素馨一听,不敢多言,连忙驾云而起,与棋魂一同跟在欧阳红身后。一众泼皮见得此状,皆唬的屁滚尿流,见四人离去,这才连滚带爬,将李冲解救下来。再看李冲,早已唬的战战兢兢,痴痴傻傻了。
药王和尚禺狨王素头和尚眼看便要逃出瘴气覆盖之处,却听背后传来一声道:“看你们往哪逃去?”只见身后智海大师已然追上前来,立于一山峰之上。四怪立于两旁,便是蛇精、雉鸡精、豹子精、龟精四个妖怪。身旁白鹿见状,情知不好,连忙道:“你们快逃出瘴气,我留下抵挡。”说罢,一仰头,便朝智海大师飞奔而去,欲以鹿角来撞智海大师。
尚还未至眼前,便叫智海大师一挥袖,一道金光自袖中打出,直打在那白鹿鹿身之上。白鹿惨叫一声,跌倒一旁,只见嘴角淌出一行血水,却是张口说不出话来。“你这吃里扒外的叛徒,本座饶你不得。”智海大师笑吟吟看向鹿宛诚,而后又瞥一眼看向药王和尚三人。
药王和尚情知不好,不禁高呼一声道:“师尊,你究竟去往何处了,再不来,三个弟子可就要叫这妖道害死了。”却见漫天瘴气忽而皆朝一处而去,当下心中大喜,只道是师尊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