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有保留，又互相应诺，烈尊与袁凌顷刻间眼神交汇，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不可一世的骄傲。烈尊顿了顿，沙哑如金铁交击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以，既然你有如此信心，我烈尊·一气破脑也愿意奉陪。”

袁凌洒脱一笑，双手负后，转身之间衣袍挥动，隐约显露令人心折的霸气：“好，两日后，百转刀府，袁凌静等先生的到来了。”

“请。”

两人道别，烈尊视线之中袁凌潇洒身影在黑夜中渐渐隐去，身后反而传来轻微脚步声。他都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自己那位不爱说话的同道来到了。

“你对此人的观感如何？”

袁凌离去，烈尊紧绷的身体和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而他身后披挂长剑的剑客任道冲则不论何时都保持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峻表情，道：“不差。”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可不容易啊。”烈尊双手抱住后颈，靠在树上，“此人心机深沉，他说他能调动刀府人员，我其实并不怀疑，但此人的武力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我却没有把握。”

与烈尊不同，身为剑客，任道冲对刀剑之气的感知极为敏锐，他简单补充道：“百转刀谱以灵动变幻为主要特征，但此人身上的刀气却霸烈非常，加上他此刻隐藏的实力，这不是单单一部百转刀谱能助他达到的成就。”

“哦，看来此人身上也有秘密。”烈尊偏过头，双目微阖，“那相比于你又如何呢？”

任道冲的回答依然一如既往的简洁，以及……自信：“百招之内，他仍是必败无疑。”

“那就好。”烈尊叹了口气，将面上蒙着的黑布解开，露出口鼻，一道几乎撕裂了他下半张脸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甚是可怖，也难怪他要以黑布蒙面，“和风云碑比起来，他身上的奇异也算不得什么了，待事情结束，我们有的是时间探查。”

“你的伤势呢？”

“无碍。”烈尊虽口称无碍，但面上神色仍不似他说的那般轻松，“不过即使再修养两日，我也仅能回复八成元功，这还是在我已经吞服了主人给予的金丹的情况下。此战绝大部分的压力，怕是要落在你身上了。”

“能与书院高手一战，吾之所愿。”

……

嘎吱一声，袁凌关上房门，将佩刀摘下，手碰刀鞘时感到的冰冷之意，令自己的心湖泛起些许涟漪。

他在床上坐下，拔出佩刀，刀芒令双眼微微眯起，刀身映照出自己扭曲的面庞。

“我的刀……”

袁凌轻轻抚上刀身，屈指一弹，铮铮刀鸣响彻屋内。

“我会让你扬名天下。”

另一边，风奇正所住的小屋内，受伤未愈的人转动手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看向放在床头的黑色包裹，内中有他一生所求之物。

“风云碑……”

他将包裹抱到手中，石碑表面明明粗糙如砂石，他却感觉怀中所抱着的是比玉璧更加顺滑的宝石。黑夜带着无穷恶意吞噬而来，他如疯魔一般轻抚着石碑，嘴里只是喃喃念叨着“风云碑”三字。

一处僻静客房内，欧阳贤将手中茶杯放下，似是感受到汹涌而来的黑潮，无时无刻不在自身周围徘徊。他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万般无奈，亦只能汇成一句轻叹：“风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