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剑客终于在这一剑中像是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骤然失声道。
“剑芒?退。”
他死死的盯着佛秀手中长剑。
只因在那剑尖处,一道半尺有余的浅青色剑芒正吞吐个不定,犹如长蛇一般伸缩不停。
佛秀嗤笑一声。“退?”
他左手腾出僧袖几挥已是如逆龙翻江般狂乱,原本倾泻直下的雨珠此刻已显异景,如同泛出一圈圈涟漪般不停朝那且战且退的诸人冲去。
瞬息,几欲退去的众人只觉得自己如那暴风骤雨中的一叶孤舟,狂风不停涌来,天昏地暗。
可就在此刻。
忽然。
所有变化都消失了,停的很突兀。
“嗤!”
佛秀脸上表情一僵,他怔怔的低下头,只见一截剑尖正从自己的胸前冒了出来。带着刺破衣料的声音,在此时显得那般刺耳。
佛秀慢慢的转过去,只见薛成正颤抖着握着那柄剑,他的脸上有种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的扭曲和癫狂,或是愧疚与煎熬。
而他自己,只有疑惑和不解。
像是在问“为什么?”
迎着佛秀清澈平静的目光,薛成露出了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语气干沙的好似即将渴死的人。
“秀哥儿,我的妻子,姓谢。”
他这一剑,像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一剑出,便已松手跪到在地,他低着头颅,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像是一滩烂泥。
佛秀静静地注视着他,许久,这才看向那不远处两个沉默中夹杂着警惕的女子,直到他看到左手边那个女子微隆的腹部,像是明白了什么。
一切不过瞬间便已发生,一切,也都变了。
“唉!”
千言万语,终究抵不过一声长叹。
“你不该入江湖的?”
他看向那些旁观等待的剑客,低头又有些可惜的看了眼薛成。
而那柄贯穿胸背的古怪长剑,则是被佛秀生生倒拔了出来。
那剑通体漆黑如墨,不知是何等材质所铸当真锋芒无匹,居然破开了佛秀的肉身。
“看来,为了我,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不再去看薛成,只因眼中已无薛成。
“这剑是我神剑山庄四把神剑中的一柄,最为不详的剑,但凡被它所伤,绝无存活之机。”
阴翳剑客的声音传了过来。
佛秀也感觉到了,那剑伤居然难以愈合,血流不止,一滩血迹立时在他胸前蔓延开来,口中腥甜亦是不停自喉间袭来。
他左手握着那柄黑色怪剑抖了抖上面的血,看着它们滴落到地上然后笑了,笑的放浪形骸,笑的古怪难言。
“呵呵……哈哈……”
他笑着,却也走着,朝那些虎视眈眈的剑客走去。
步履之下,是步步血印。
而他的身体也在变化,伴随着每步落下,他的身体便似在长高一样,原本光溜溜的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黝黑的发茬。
浑身的肌肉更如扭动的乱蛇一样,原本消瘦单薄的身体也渐渐变得伟岸魁梧。
不过寥寥片刻。
等他止步,所有人都窒息的看着那犹如魔神般的恐怖身影。
冷酷平静的话语骤落,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至绝至杀。
“我会让你们知道,算计我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