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一定要你说出,那个可与我一战的剑手究竟栖身何方?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亦要把他揪出来与我一战。”
僧皇却意有感叹的说道。
“你错了,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剑圣双眼瞬间睁圆,气机竟是一涨再涨,连连攀升,他激动难言,竟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好好好,竟是有两人。”
僧皇却眼露黯然,满是同情。“倘若你真的找到这两名剑者,也许你将不会是剑圣,也许,你会折剑败亡。”
听闻此语,剑圣瞬间双目一凝,眼中竟有剑芒嗤嗤吞吐,好似要洞穿眼前那言他会败亡的人。
不是剑圣,也许他只会败,但若折剑,他注定亡。
从始至终,佛秀都只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听着,但等他听到有两人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僧皇似有似无的目光。
气氛有些压抑,败,对剑圣来说不过是个笑话,更别提败亡了。
当今天下,从来只有他败亡别人,何来别人败亡于他。
“好,很好。”
冷笑的话语,像是掺杂了剑意,带着某种质感,刺人耳膜。“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是谁,能败我,折我剑,亡我心?”
僧皇又是一阵哀伤的叹息,然而这次却并非为剑圣这未来的失败者而叹息。“一个,是举世瞩目的英雄,而另一个,是行于无间的佛中魔圣。”
“若遇英雄,你与他虽是宿命之敌,却会活。但若遇到那个和你同为“圣”的人,你注定亡,因为这世间,“圣”只能有一人。”
“世上英雄的诞生,大都需经过人世千百般的沧桑。而那圣,他本就为佛,却甘愿经历人世千百般的沧桑,行入魔之道,寻解脱之法。”
剑圣此刻面色冷漠如冰,沉凝如水。“是吗?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无论是什么英雄,还是什么魔圣,都会倒在我的剑下。”
“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僧皇微微抬目,他凝视着剑圣。
“英雄,就在东方。只要你一直向东行,便会找到你渴求的对手,你不需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届时你会有方法知道。不过,你不会真的找出他,你只能找着他的过去……”
“而魔圣,你只能等,等他找到那把剑,届时,你无论身在何处,都会看见。”
话已说尽,剑圣倏然起身,不由分说的已朝外走去,临出门,他步伐忽然一顿。
“僧皇,我就姑且信你一次,但你要给我好好的记着。”
“你既言我一败一亡,便要为你的话承担代价。若我此去真的败亡在此二人手上,我也无话可说,残剑断骨,虽死无怨。但倘若我胜了,我会再来此地,把你整座弥隐寺……”
“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此语一出,剑圣手中的无双剑蓦地寒光一闪,铮吟出鞘。
它,终于不再封尘了。
登时。
赫听“隆”声巨响,置于僧皇身后的一尊丈高金佛,居然被剑圣以无双剑劲隔空劈为两半,然而,立于剑圣与金佛之间的僧皇,却丝毫无损。
出神入化的剑法,心比天高的人。
而后,已是转身离去。
佛秀依旧在那站着,像是入定的老僧,直到此刻话说尽,他这才睁眼,随后转身离去。
似乎他到这里只是为了听一段对话。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僧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佛秀头也不回的说道。
“既已说尽,何必再问。”
看着远去消失的背影。
僧皇原本平和的面容忽然一紧,不动如山的身子更是一颤,接着,一抹鲜红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了袈裟上。
他额上原本明如镜面的“照心镜”此刻竟然变的黯淡无光,好似随时会碎开,他像是浑然不觉,只是喃喃道。
“唉,有进无退的路,僧皇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