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街道之上嬉笑玩闹的稚童,听着往来不绝的吆喝,路过无数形形色色的贩夫走卒。
黑袍老人慢慢朝远处走去。
没有人觉得他有什么奇怪,也没有人觉得他有什么出奇,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人。
慕龙镇。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这镇上有个慕府,府主人便叫慕龙。
要说这慕龙,当今天下,无论江湖还是庙堂皆声名远播。乃是当今皇上曾一度极为赏识的名将,威名赫赫,战功彪炳。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像厌倦了什么似的,于急流勇退,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告老还乡。
可即便如此,慕龙为官时的俸禄已足够他挥霍一生。
而眼前这慕龙镇,便是以他的名字为名。
不知不觉,又是一天,天边残阳如火,夕阳西下,将佛秀的影子拉的老长。
只一进这“慕龙镇”不过数百步的距离,佛秀便已看到一座坐落于镇内主街始端的气派府邸。
“幕府。”
只见那府前正紧闭着一道两丈高的精钢大门。
不过,慕府虽是气派万千,但佛秀却始终没有去在意,去看,他看的,是那府门前的无数翠绿竹叶。
普通的竹叶当然不足为奇,比如花落叶枯皆有定数,更何况慕府附近满是竹林,门前洒满竹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如果这些竹叶都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指着幕府之门呢?
只见那慕府门前,竟有无数翠绿竹叶齐齐的朝着慕府之门,以半月形排成一列,恍如这些竹叶,正在向门内的一人朝拜一样。
命,命由天定。
命理之说无论古今,在所有人包括在佛秀的心里从来都是虚幻缥缈的。但此时,他却有些沉默惊疑,得见僧皇时如此,此刻,亦如此。
“剑皇。”
心知这异于常理的一幕源自何故,佛秀出神的低念了一声。
竹叶,其形如剑,其意更如剑,四季常青,刚柔一体。
但此刻,它就是剑。
只是不知道佛秀想到了什么,他已浑浊的眼眸动了动,视线收回,似有似无的瞥了眼火红的天空,口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然后低头远去。
“命?呸。”
也就在佛秀走后没多久,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又来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剑圣。
只见他同样看着那地上的竹叶满目的吃惊与诧异。
同时,他猝感五内翻涌,一股激烈澎湃的感觉正在压逼着他。
气机,可怕的气机。
饶是剑圣一生遭遇的剑者多如恒河沙数,但此刻面对这股气机他握着无双剑的掌心,霎时竟冒出源源汗珠。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经验,他握剑半生,身经百战千战,从未曾掌心冒汗,他握剑的手,向来都干而冷,如今,他终于感到有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剑手存。
不,也许,这个剑手,可能比他更强,这是一柄可令剑圣掌心冒汗的万剑之王。
直到他在暗处看到那幕府之中走出一个腹部微隆的女子后,他再回想起僧皇的话,瞬间已是明悟。
他走了,却也留下了一张字条。
说是字条,却更是战帖,是剑圣对那女子腹中胎儿下的战帖。为证天下无敌,他甘愿再等十九年。
十九年,十九个春秋,且看谁胜谁败?谁生谁死?
也在这一天,就在那幕府不远处的拐角,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酒馆被一个外来的黑袍老者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