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缕金阳渐渐升起,也就在它出现的瞬间,霎时其光如神明之剑般斩向苍茫人间。
而在那海边,一个个“东瀛”高手皆凝望着那碧波汪洋的大海是如临大敌,当然,也有不屑一顾者,他们皆是因昨日那个妄人的约战之言而来。
那来自中原神州的不世妄人。
妄人,确实。他若不狂,又怎会说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可笑言语。他若不妄,又怎敢放言以一己之力约战所有东瀛高手。
来者不拒。
在所有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求死而来。即便是武痴择敌,也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选择。
东瀛虽比之神洲大地犹如弹丸,但终究还是一个国。
不说东瀛之人不明白佛秀为何如此,恐怕就是中土之人也不明白。因为这世间,也只有寥寥三四人明白。
中原之地,那曾经隐于世的竹屋之内,阵阵恶臭溢出的同时,却见那紧闭的木门被推开了。
布满毒疮的面容上,一双复杂的视线遥遥望向了东瀛之地,他似乎可以看见那里正在发生的事,以及根由变故。
似叹息,似可惜,他幽幽一叹。“唉,世间又多了一个不信命的人……可惜,这注定是一条与世人背道相驰的路……”
与此同时,就在那“弥隐寺”中,僧皇慢慢闭上了眼睛。“唉,变了,大劫变了,他在想要改变的同时,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化成了“千秋大劫”。”
孱弱而低微的话语下,已是惊动了他身前一个须髯如雪斑白的老者,那老者面容慈祥如长者,然听到僧皇的话仍是难免震惊。
“他改变了轨迹?”
震惊的话语脱口,老者难以置信。
僧皇却仍旧那副入定的模样,只是语气充满了惋惜。“可惜,他选择的路,注定不被世人理解,轨迹再如何改,结局却是不会变的。”
“千秋大劫,将会更加恐怖,这世间最匪夷所思的存在,千年一魔……千年一魔啊!”
呢喃的话语过后,伴随着的,是一代圣僧的圆寂。
须髯雪白的老者看着这一幕,内心复杂实难言语,他叹息一声而后慢慢从其额上取下了那“照心镜”。
另一边。
伴随着晨曦升起,一道身影却是带来了黑暗。
阳光之下,永远都不会有黑暗存在的,但此时,当那道身影出现之后,错觉间他们竟觉得似乎天地不再那么明亮,明明是晨曦,却已如黄昏迟暮。
“来了。”
所有人心头齐齐一凛。
他们自然不曾听过“千秋大劫”更别说明白了,所以又怎会明白佛秀此来之意。
那身影就那般突兀的出现在了海面上,凌波而立,踏浪而来,不急不缓,是如履平地。
血色经过一日的时间已淡去太多,除了一些漂浮的残缺鱼尸,似乎也就只有在那岸边能看见。
一步踏下,众人眼中只见那身影飘忽如烟,一凝一散之间竟已在百丈之外,再一步又是百丈。
闲庭信步,如神如魔。
下一刻。
“呜呜……”
风中骤显哭嚎,似悲鸣哭诉,令人心神震颤。
一道灰光更是直直自佛秀背后激射而起,如有灵性一般朝远处岛国岸边而去。
“铮!”
等灰光停止,他们定眼望去,原来,那竟是一柄深入石中的怪剑。
“下……下雪了?”
天地骤显异象,有人忽感皮肤之上似有冰凉滴落下意识的打了个寒碜。抬目望去,天空居然飘洒下无数雪片,只是,却是诡异的灰色,死寂的令人颤栗。
然看似怪剑先至,可马上所有人都发现那怪剑旁边站着一道身影,不是佛秀又是何人。
“天荒。”
清朗柔和的话语,带来的,却是无穷杀机。
只因那雪竟带着一股可怕的气机,湮灭着一切生机。
众人眼里周围明媚的阳光在暗去,春色在消去,一切,都变得死寂荒芜起来。
包括他们自己。
只见但凡雪落之皮肤竟是瞬间枯萎如干瘪的橘皮一般。
“上。”
惊怒交加之下,有人大喝道。
瞬间刀影乍起,铁剑出鞘。
诡异的剑法,已是将在场之人近七成武者笼罩在内,所有人都惊于他的手段,怒于他的狂妄。
杀意立起。
然,他们还是低估轻视了这灰色的雪。
离他最近的人,也是最近的剑,如寒光一现,直逼而来,却见佛秀随意抬臂屈指一弹,数柄精钢好剑已然崩散如灰,上面竟不知何时覆满锈迹,诡异的可怕。
不光是他们,其他人也是如此,连人带剑,就如同当初的“龙虎双剑”一般,生机在急速消散,如那地上枯亡的花草一般。
他们冲的急,退的更急。
忽然。
佛秀脸色露出一抹笑意,他看向人群中某处,只见一面色沉凝阴翳的男子气势狂暴无匹的冲来,所过之处地面震颤好似地龙翻身一样。
“终于,来了个有点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