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心直口快，直接就问那女孩说：“丫头，你是不是不会说话？”那女孩果然点了点头。老王头有点儿惋惜的说：“可怜，这么好的丫头，咋就不会说话呢？”接着又问道：“丫头，那你能听见吗？”

话刚一出口，老石头就瞪了老王头一眼说：“你都问了她这么半天了，听不见能回你吗？是不是傻？”

从那以后，姑娘隔三差五的就来帮老石头干活儿，不光是挑水，就连洗衣服做饭这些活儿也都帮着做，甚至连劈柴搬东西这些男人干的活儿，姑娘也揽过来做。有一次老石头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仍是笑着摇头。老石头说我看你喜欢穿白衣服，人又长得这么水灵，我就给你起个名字叫白灵吧，怎么样？姑娘听了连连点头，似乎对这个名字还挺满意，从那以后老石头就管这个姑娘叫白灵，姑娘也笑嘻嘻的点着头答应。

时间久了村里的人也和白灵慢慢熟悉起来，没有一个不夸白灵这丫头好的，长得花儿一样的水灵，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就像会说话一样，又能干活。都说石青峡这小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找了这么一个好女朋友。老石头对白灵这丫头更是越看越顺眼，有一次老石头听见村里妇女们私下唠嗑说白灵是哑巴，老石头还脸红脖子粗的和那两个妇女干了一架。

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老石头忽然病了，村里赶紧组织人把他送到县医院。医生检查过以后说他是肾功能衰竭，只能住院进行透析治疗。白灵知道了以后就去了县医院伺候老石头，端屎端尿洗衣服喂饭，没有一句怨言。把老石头拾掇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身上一点异味都没有。每次石长山和村里的人去探望老石头的时候，满病房的人没有一个不夸白灵孝顺的，都以为是老石头的嫡亲孙女儿。

后来老石头要不行的时候，拉着姑娘的手对白长山说：“白小子，白灵这丫头唯一一点可惜的就是不会说话。这两年没事的时候我也总琢磨，为啥她不去部队上找小石头，要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呢？我想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丫头心眼儿好使，看我老头子一个人在家不容易跑来照顾我，另外一个原因我觉得八成是小石头这小子嫌人家姑娘不会说话，丫头跑来找我替她做主又不好直说。我合计来合计去，可能就是这么个情况。”

白长山点了点头说：“大爷，你说的有道理，确实有这个可能。”

老石头又接着说：“白小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为人实诚，办事儿我放心。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儿，等小石头回来以后，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白灵这个孙儿媳妇我认定了，他回来以后要是敢对白灵不好，辜负了人家，我在下边儿也饶不了他！”

石青峡听白长山说完，心里又是感动又是不安。感动的是这姑娘对爷爷无微不至的照顾，不安的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这么大一份人情他该如何偿还？但是，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弄清楚女孩的身份，还有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石青峡对白长山说：“白大爷，问题是这个女孩儿我真的不认识，一次也没见过。”

白长山一听果然不出老石头所料，语重心长的对石青峡说：“石头，白灵这丫头除了不会说话剩下哪里都好，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你爷爷临走的时候可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我说这是他认定的孙媳妇儿。大爷知道你出去这么多年，当了官，本事大了，可是咱们做人可不能忘本那。”

石青峡一听白长山明显是不相信自己，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谁和你不认不识的上你家白干四年活？搁谁身上也不信。石青峡知道这种情况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看见白长山语重心长欲言又止的表情，石青峡赶紧站起来说：“白大爷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给你和我爷爷一个交代，绝不辜负组织上和长辈对我的信任。”

说完以后，石青峡见天色已晚，便告辞回家去了。

石青峡从白长山家里出来以后，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关上院门又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确没有人便朝着房门走去。

石青峡的手刚摸到门把手就缩了回来，在门口转了一个圈，嘴里叨咕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念完以后，又朝房门的把手摸过去，刚碰到门把手又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

石青峡脑海中回忆起自己一个人对抗十几名歹徒的场面，咬了咬牙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这又不是她家，这不是我家吗？凭什么……不就一个小姑娘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