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就是了,到时我也不争辩,无非是打板子跪祠堂,只要给我留口气就行。”
卫氏闻言张了张嘴,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确实如长桐所言,无非就是打板子跪祠堂。
总不能因为打了个丫鬟就喊打喊杀吧,庶子也是儿子啊。
长桐见柳叶被扶走了,说话也少了些顾及。
“刚才我就一直想问,郎中说多吃少动,这是卫姨娘亲耳听见的吗?”
卫氏愣了一下:“倒不曾,那日郎中看完后便去了林栖阁回话,是林小娘身边周娘子打发人来嘱咐的。”
“哦…原来卫姨娘不是听郎中亲口所说啊。”长桐语调拉长,语气带着深意。
卫小娘向来聪慧,立刻咂摸出长桐话里有话。
她沉吟片刻后,突然瞪大双眼,抬头看向长桐。
长桐似无所觉,自顾自地继续道:“既是林姨娘身边周娘子传的话,那…大概应是无误的吧。”
“我看最近林姨娘又是找郎中又是送补品,估计这是在补偿您呢。”
“之前关娘子卡着炭火不发,让姨娘受了苦,关娘子是林姨娘提拔上来的,想来是林姨娘因此而心中有愧,才如此上心吧。”
林氏心中有愧?
想着补偿她?
卫氏心中不由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之前没有深想,只当是老爷或者老太太吩咐了林氏要好好照顾她。
可如今想来此事疑点颇多。
老爷那性格…从不关心后宅,也很久没来翠竹庭了。
只怕他根本不知道厨房克扣炭火的事情,还以为翠竹庭过得很好呢,没理由去多嘴吩咐林氏。
至于老太太,她若有心想管自是能察觉到问题。
但她年纪大了,这段时间身子不太爽利,又一心向佛图清净,恐怕也不清楚这些事。
还有太太王氏…算了…不说她也罢。
卫若兰回忆起那日郎中来看诊时的情景。
郎中是夜晚前来,周娘子全程陪同在侧。
又不是什么急症,干嘛要晚上来,白天不能安排吗?
郎中来的蹊跷,去的匆忙。
如今回想起来,确实透着古怪。
自己当时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氏毫无缘由地突然请了郎中来诊看自己,之后匆匆将郎中叫去林栖阁回话,不给自己参与的机会。
只打发周娘子来告知说是郎中嘱咐要多吃少动,又派了柳叶来严格安排她的饮食作息。
卫氏越想越觉得其中怕是大有问题。
她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脸色霎时一白。
长桐发觉卫氏脸色不对,知道她已经对林氏起了疑心。
见目的达到,他便不再多言,起身准备告辞。
恰巧此时明兰端着果子上来,连忙问道:“大哥哥怎么要走,不是要带我做运动吗?”
卫氏闻言心中一动。
她此刻已断定林噙霜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周娘子传的医嘱恐怕有大问题。
本着“敌人越不让做,越要做”这一原则,卫氏抿嘴道:
“这几日我感觉身子很沉,精神也不济,想来正是没活动的缘故,郎中说的话也不能一味盲从,便跟着桐哥儿一起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