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你怎么能反悔呢？" 曹元德长老满面愠色："此举实在有违商道啊。"

"前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晚辈不敢让您有所损失。" 林玄微笑道："毕竟，客户的需求便是我们的修行。我还指望着他今后多多惠顾，购买更多古董秘宝，使我得以获取修炼资源呢。"

林玄的坦诚反而令曹元德长老熄了怒火。思虑片刻，曹元德长老伸出手道："贤侄，我们也不需虚与委蛇，五千万灵石，减去一千万，想来你应该能就此与委托人交待过去吧。"

"四千万灵石。" 不待曹元德长老恳求，林玄抢先开口道："前辈，这方仙砚恐怕也就值这个数目。否则即便送到九洲拍卖行拍卖，虽有可能拍得五千万灵石，但拍卖行抽取的佣金以及各种税费下来，只怕实际所得还不及四千万灵石呢。"

曹元德长老迟疑了一下，他当然清楚林玄所言非虚，正是因为不舍拍卖行高额的佣金抽成，他才带回此砚以待良机。他曾试图以一百万灵石的价格卖给那位官员，实则是出于一时之气愤。但现在眼前的四千万灵石，却是实实在在的现款。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也难以遇到开出如此高价之人。

犹豫再三，曹元德长老突然提出："五千万灵石成交，我可以私下给你两百万作为谢礼。"

"嗯？"

林玄愕然，旋即明白过来这是所谓的“回扣”。他不禁苦笑摇头："前辈，此事关乎信誉之重大。若为人知晓我二人串通欺瞒买家，那在修真界的商业领域内，我将再无立足之地。"

"四千九百万灵石成交，其中有三百万归你。" 曹元德长老再次作出让步。

林玄暗自权衡，最终拍案道："就以四千万灵石成交，我不接受任何额外的谢礼回馈。行便行，不行就算了。"

"成交！"

曹元德长老缓缓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贤侄，你真是太实诚了。只是这样太过憨直，将来难免会吃些亏啊。"

林之淡然一笑，未作反驳，而是编辑了一条灵讯，旋即问曹真人：“前辈，此事已然敲定，晚辈已将价码传至彼方。若对方允诺，如何交付灵晶？”

“只需通过灵晶传输便罢。世俗金银过于沉重，贫道亦难以承载。”曹真人含笑回应，眼中隐含一丝狡黠之意。

“谨遵前辈之命。”林之复述了灵晶账户，继而静候高德全的灵讯回复。

不多时，林之忽闻一道嘹亮的法器铃声响起，随之他惊讶地发现，曹真人略带尴尬地自衣袖中取出一部流光溢彩的新式法宝通讯器，娴熟地查阅起灵讯来。

“灵晶已到账。”

曹真人面露喜悦之色，紧接着并未犹豫，步入内室取出一方魁星照月砚台，递予林之，笑盈盈地道：“此物赠予你，请查验是否合意。”

林之自然是仔细验看，甚至调动自身秘术查探，见砚台上宝光萦绕，这才满意的微微点头，轻笑道：“如此甚好，晚辈就此告辞。如若有幸，前辈家中尚有珍宝，还望不吝赐教。”

“哎，这些年来贫道所藏皆已散尽，哪还有遗留之物。”曹真人摇头叹息道。

林之心中不明曹真人是否言不由衷，但这已不再重要。在他协助之下，林之将一箱古韵灵墨绑于飞梭之后，催动法力，驾驭飞梭渐行渐远。

自此以后，林之再未与曹真人有过一面之缘。直到某日与小舅闲聊时，林之才得知，原来就在那次交易次日，曹真人已在村中悄然迁居，其行踪无人知晓，料想他是为了避嫌那位权贵的寻仇，遂远离故土，隐匿至一个无人识得之地颐养天年。

闻此讯息，林之不禁有些惋惜。他推测曹真人手中应仍藏有不少宝物，皆为那个时代收缴所得的稀世珍品。只是想来，曹真人恐怕也是忧虑珍宝太多，容易引起他人觊觎，故仅出售一二件以示低调。

然而，这其中真相究竟如何，林之心知肚明，也无法断言。但确实从曹真人身上，他领教了许多宝贵的经验教训，初次深切体会到古宝鉴藏界的波云诡谲。

一位看似淳朴厚道的老者，撒起谎来竟眼皮都不眨一下，那么那些真正浸淫此道的职业宗师们，其手段之繁杂变幻，更是无法揣测。

心中感慨之余，一个多时辰后，林之安然返回县城。首当其冲之事，并非归家，而是径直前往传送阵，将那一箱墨宝封装托运。毕竟，如此重宝太过引人注目，若是带回府邸，势必引来母亲诸多絮叨。为免生事端，林之决定早早避开麻烦。

处理完托运事宜，林之才怀揣着魁星照月砚台的微缩石影返回住所。回家后，他先是悄悄将砚台带回房中妥善安置，再向母亲详细叙述此次拜访亲戚的经历。哪些话可讲，哪些话题不宜涉及，林之自有一番分寸。很快夜幕降临，用过晚饭，看了一会儿仙侠剧集，林之便感索然无味，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修炼榻上，回忆起今日发生的奇异变故，林之缓缓阖上双眸，全神贯注地感悟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