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并未觉察到俞飞白神情的微妙变化，或是太过渴望做成这笔买卖，仍旧卖力地向二人推介：“此枚白玉山子，乃是出自正宗和田玉矿的原石，重逾二百多克。正如世人常说，和田产美玉，扬州聚工匠。且看这雕琢技法，确系正宗扬州玉雕大师呕心沥血之作……”

“物件倒是不错。”

俞飞白缓缓放下白玉山子，语气平淡地道：“只可惜并非古玉，我还以为是历经岁月沉淀的古物呢。”

林之和店主关系亲近，自然能听得出俞飞白不过是随口应付，显然他对这枚白玉山子并无太大兴趣。然而店家并不知情，仍不愿轻易放弃推销的机会。

“前辈此言差矣。”

店主立刻换上一副诚挚的姿态，郑重其事地说：“许多人总认为新玉不及古玉，殊不知这是一种误解。我告诉你们，近几年来，不仅是小店，放眼整个法宝交易市场，古玉的价格都无法与新玉相比。”

“哎呀，这倒是新鲜事。”

林之不由得讶异地挑了挑眉，好奇发问：“这其中有何缘故呢？”

店家见有人搭腔，顿时来了兴致，微笑解释道：“虽然说出来有些难堪，但这却是事实，不妨告知二位。如今世道，伪劣之物盛行。就连我们这些经营古玩店的人，也不能保证店内的古玉制品全都是真品。”

"灵玉的数量本就稀罕无比，故深受修真者的珍视，轻易不肯脱手，加之伪品横行，令诸多识宝之人望而却步。且依据仙凡两界的律法规定，包含古灵玉、祭天青铜在内的古物皆属禁地秘出之物，严禁公开流转于世。”

店主张口而言：“观我店内，虽非无古灵玉，然而数目极为有限。每一件均源自家族传承或是海外归真之物。因此现今古灵玉交易多限于隐蔽的小圈子内进行，自然无法与市场上充斥的新灵玉相比。”

他又续道：“真实的古灵玉，受限于昔日炼制条件，其质地往往不佳，或破损残缺。即便是明清时期的灵玉，多数亦因材质欠佳，制作粗糙，能寻得一件品相完美、玉质出众的珍品实属不易。然而便是这样的珍品古灵玉，其价格动辄便至数十乃至数百万上品灵石，寻常修士难以问津。”

店主张脸含笑言道：“相较之下，新灵玉则有所不同，其伪品较少，并且精良工艺与优质材料相结合，皆由国家级的炼玉大师亲手打造，无论是质地品相，还是工艺水准，均远超九成以上的古灵玉，而价格却又公道适宜，自然是销售更胜一筹。”

“况乎，玉石矿脉亦属不可再生资源，逐年开采终有枯竭之时。购入新灵玉，不仅能赏玩鉴藏，且其增值潜力更为巨大。更有甚者，还可作为传家之宝，世代相传，待到久远之后，也必将成为人们眼中的古灵玉。”

听罢此言，店主张老板自以为极具说服力的话语，若是换作他人，恐怕早已心动不已，欲将那白玉山子纳入囊中。然而林之听得入神，却始终未被动摇分毫；至于俞飞白，更是对其毫无兴趣，连看一眼白玉山子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见状，张老板百思不解，心中疑惑万分：往昔这套说辞百试百灵，怎的今日竟失效了？

然而林之为人厚道，念及店主一番苦心传授知识，自己空手而归，终究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掌柜的，您所展示的物件确是上乘。只是我们此行乃是为长辈挑选礼物，老人家特意点名要购古灵玉，实属无奈之举啊。您方才提及店内尚存古灵玉，它们究竟在何处呢？”

“这边请……”张老板带着一丝遗憾，但买卖之事还需继续，遂引领二人走向古灵玉柜台。

林之一瞧，果如店主所言，相较于店内各式各样的玉器展品，古灵玉柜台内的陈设仅不过区区近百件古玉罢了，数量确实相当稀少。而且，这些古灵玉器形貌实在乏善可陈，要么显得老旧不堪，要么带有瑕疵残缺，更有甚者还蒙上一层令人不悦的尘垢，黯淡无光。如此一来，倒也不难理解为何许多人宁愿选购新灵玉，而不愿去碰触这些古灵玉了。

“古灵玉带回家后，需经年累月精心盘养，方能重焕昔日光彩。”张老板依旧不甘放弃，试图说服他们：“反观新灵玉，出厂时便已打磨得光泽熠熠，经过几年盘养后，其光芒将会愈发璀璨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