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之,他叫余飞白,我们是来蜀地探亲访友的。"
遇到如此热心之人,林之更加恭敬,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老人面前,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道:"敢问老先生,您怎么称呼?"
看老人的气质,就算不是古董行家,也必定博学多识。与他结交善缘,定无坏处。也许将来在相关问题上,还需向他请教呢。
"我姓杨,是个贫穷的木艺师。" 老人笑容可掬地说:"你们就叫我杨老吧。"
"杨老!"
林之和余飞白很自然地省去了后面的称谓。
同时,他们也不轻视木艺师的身份。毕竟现在,纯手工制品的价值往往是机械生产的数倍。技艺精湛的木匠,凭借手艺谋生,在何处都是受人尊敬的。
况且,杨老能玩得起紫檀、黄花梨,显然与“穷”字无缘......
感受到两位青年的敬意,杨老心生欢喜,笑容满面地说道:“在古董界,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见识过不少。有的被贪婪所驱使,买到伪造的宝物,有的则坚信市场上的古董全是虚假的,绝不涉足。而你们能从众多伪作中识破真迹,实属罕见。在我年轻的时候,眼界可没有你们这般独到。”
“杨老!”
俞飞白苦笑回应:“您就夸他吧,别扯上我。我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别灰心嘛。”杨老宽慰道:“知道自己有所欠缺,那就去学习吧。我当初学木工,才十几岁,资质平庸,直到三十多岁才出师。期间,师父还嫌我愚钝,要将我逐出门外。但我坚持下来了,数十年的努力,终有微薄的成就。”
“杨老太谦虚了,川中上下,谁不知晓您是国家级的木艺巨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每天都有人请教你制作家具。”
话音未落,一位微胖的中年人抱着一只长形木盒走来,面带热情的笑容,揭示了杨老的身份。
“小余,你来了。”杨老淡然一笑,挥手道:“你提的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如今我老矣,连吃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更别提做家具了。”
“您说的哪里话,那些体力活怎能让您老亲自动手。您的经验无比丰富,指点一二足矣。比如去年,就连故宫博物院都请您出山,修复那些明清古家具。”中年人含笑走近,虽有恭维之意,但眼中流露出的敬佩却是真诚的。
林之和俞飞白也暗自惊叹,他们深知杨老这样的木艺大师就像中医界的大家,无需亲自治疗熬药,只需诊断开方,提出解决方案即可。
“不谈这个了。”
如同许多长者,杨老对炫耀不感兴趣,摆手换了个话题:“小余,盒子里装的就是你说的那两幅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