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是来要钱的。”
马所长尴尬地连忙否认,他并非无情之人。
“刚才9号病房住进了一位医师,我想你们可以带孩子去试试看。”
说出这话,他就后悔了,孩子的生命垂危,自己怎可添乱?
然而年轻人并未生气,他知道这是所长的好意,只是孩子已被宣告病情危急,一个来历不明的医师能有何作为?
“感谢所长,我们一会儿过去看看。”
他没有当场拒绝,以免冒犯所长,辜负了他的好意。
“好,那我先回去了。”马所长察觉年轻人有敷衍之意,便未再多言,转身离开。
说实话,即便换作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来历不明的医师。
年轻人关上门,转过身凝视妻子怀中的男婴,他的眼眶再次湿润。
“佰顺又发作了一次!”
年轻女子紧紧抱着抽搐不止、全身紫红的男婴,泪水再次滑落。
这男婴名叫佰顺,寓意事事顺心,平安顺利。
但这孩子自出生以来便疾病缠身,不是感冒就是高热。
终于在满四个月的今天,情况恶化,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
年轻男子低着头,沉默不语,内心已充满绝望。从乡间的草药郎中建议他去镇上,再到镇卫生所,最后来到县医院。
如今已被宣布病危,连医院都无法救治,他的心如死灰。
“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我的佰顺真的无法存活下去吗?”年轻男子捂着眼睛,满心委屈和绝望地蹲在门边哭泣。
他哭,年轻女子也跟着哭。
只有孩子没有哭声,甚至毫无动静...
"家主,家主,你看百顺,他怎么了?"年轻女子的脸色剧变,惊慌失措地向倚在门扉旁的青年男子呼喊。
青年男子冲到妻子身边,看着自己的孩子,心中一片冰冷。
"快,快去找九重殿的大医师,快..." 此刻,他想起了族长的忠告,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只要有一丝生机,他都不会放手。
他狂奔地推开房门,踉跄着朝走廊尽头奔去,双腿已无力得仿佛失去了支撑。
年轻女子同样记住了族长的话,于是她没有迟疑,怀抱着孩子紧随其后。
砰砰砰...
陈飞刚沐浴过,裹着浴袍准备就寝,房门被急促的敲击声打破宁静,如同追债一般,但他知道可能是那对夫妇找上门了。
陈飞开启房门,果然看见一张充满焦虑的男子面容,旁边跟着一位面色苍白、发丝散乱的年轻女子,她怀中紧抱着一个皮肤呈深紫红色的婴儿。
孩子的状况已经到了极度危急的地步。
陈飞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高热不退的孩子。
"医师,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
砰的一声,年轻男子立刻跪倒在地,含泪哀求。
他不确定陈飞能否救他的儿子,但最后的希望,他不愿放弃。
就算陈飞看起来异常年轻,甚至可能比他还小,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绝望之际,人们最需要的便是希望,哪怕只是微弱的一点。
"快把孩子放到床上去。"
陈飞无暇理会跪在地上的男子,催促年轻母亲将孩子安置在床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陈飞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包银针。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急救物品,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
他之前提到过高热孩童在确诊前不宜针灸,但现在他取出银针,显然已经断定这孩子是风热侵袭肺腑,痰热内聚,故而需要针灸急救。
至于如何判断,孩子鼻腔中的黏稠黄涕,嘴角的黄色分泌物,足以说明一切。
陈飞来到床边,握住了男婴的手掌,却发现孩子的双手冰凉如冰。
这也是热症的重要特征之一,高热下四肢却冰冷。
他顺着男婴的手指轻轻揉搓,渐渐发现紫色纹路直指命关。
这是一个极其危急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