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颜落的出现让姜凡省下很多云雨，她让大势至菩萨吸净魂力后已是将死之人，纵然是大罗金仙相救，侥幸活过来，也是具行尸走肉。

但姜凡却毫不知情，只知辛勤耕耘，一夜之间，散尽了浑身元阳，把通天修为耗在了颜落身上，让她不仅是逃出生天，就连修炼的根基也稳固了不少，虽然明面上是练气修为，却有了修成大荒仙的底子。

但姜凡却是成了普通武者，这让陆压道长喜出望外，他本以为姜凡能跌倒真武境就差不多，却惊喜的发现他直接跌倒谷底，省去了他很多麻烦。

“现在你虽然是肉体凡胎，但曾经到过武神境，所以修炼基本上提升不了魂力和境界。”陆压道长捻灭了烟头，继续说道。

“那咋办呢师父？”姜凡问道。

“凡儿，你平生做过最恶的事是什么？”陆压道长反问。

姜凡愣了一下，打从有记忆开始的过往在脑海中翻涌，他仔细回想，虽然也做过一些所谓的坏事，比如说逃学、打架、偷养父的钱、逛青楼等等，但真的恶事，却从来没有一件。

“师父，好像还真没有。”姜凡如实说。

“倘若要你掠夺别人的魂力，你能不能做到？”陆压道长微微一笑问道。

“要是是坏人的，我当然能掠夺......”

“可是又怎么判定好人坏人呢？”陆压道长打断姜凡的话。“就像你废了的那个齐欣，虽好女色，但他们齐家却曾放粮赈灾，救活了不少百姓，现在他爹齐泰要来捉你，你就不去反抗，任他捉了你去？”

“这个......”姜凡语塞。

“当年魔神为了给他的种族找条出路而发起战争，战争结束后，仲轲创办了沐钬学院，收留了许多遗孤，他是不是好人？”陆压道长继续说道。“对人族来说是不是肯定算，但他杀的魔族不计其数，对魔族来说，仲轲是不是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但这天道又是好是坏？为何要去损有余的？不足的又该补多少？”陆压道长抬头看着天。

姜凡不断思考着陆压道长说的话，这些问题他从未想过。

他只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中二青年，他的价值观简单纯粹。

他把所有的人和事都看得一元化，这也是他前世当了个扑街写手的原因，只有绝对的的对错，没有相对的好坏。

“凡儿，世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陆压道长对着姜凡说道。

“你还憨，还不能明白。现在的你只需要分辨出对你好的人和对你坏的人。”

“但有时候偏偏是对你最好的人伤你伤的最深。”陆压道长继续说道，姜凡愣愣的听着，似懂非懂。

“你要在不断变化的人和事物之中找到一种平衡。要么足够强大，要么毫不起眼，否则只能当永远的工具。”

“好了，废话说太多了，以后你慢慢去体会吧，为师现在传承你天道功法。”

陆压道长伸出手掌按在姜凡的天灵处，滔天的灵魂之力压的姜凡极其难受。

但片刻后威压就消失了，姜凡仿佛置身于真空当中，四周一片混沌，仿佛天地未开，空洞闭塞，像在一只鸡蛋里面一样。

忽然见，千千万万的生灵涌入这片混沌，各自说着奇奇怪怪的语言，面目或呆滞，或狰狞，张牙舞爪的冲着姜凡而来，姜凡的身体被他们穿来穿去，直到身上千疮百孔，再无一处完好的地方。

姜凡只剩下了虚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