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余脉交叉之处,一座夯土城坐落在此。
近千民夫星星点点的围绕在城墙四周,顶着晌午的烈日,将一块块薄砖贴在夯土城墙外。
不远处搭了几个棚子,几个散吏将衣服半脱,耷拉在腰间。
“天天在这里看着这些贱民修城墙,闲的我心里发慌。”
一个散吏抱怨道。
“嘿,能在这里看着修城墙那是因为你跟了刘公,不然你还得顶着日头去征收徭役。”
“那是,得亏了刘公提携……”散吏反应过来,立刻谄媚的看向最中间的上吏。
上吏冷哼一声,倨傲道,“那岑勖也就能蹦跶这几天了,过段时间,你看有他受的……”
上吏故意话说一半,引而不发。
勾的几个散吏心痒痒,又是奉承又是说好话的。
就在这时,三骑从远处而来,一路烟尘阵阵。
“刘公,岑勖他们回来了。”
“且看他怎么和县尊交待!”
上吏冷笑着看着三骑马不停蹄的跑入城内。
新铺的石板路被马匹踩的踏踏作响,一路冲到尽头,正是县衙大门。
刚从黑狗村回来的岑勖,下马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进了县衙。
大堂空无一人,只有后院传来阵阵有气无力的哀求声。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敢嘴硬!青天白日窥探衙门重地,还敢不交代,继续给我打!”
岑勖眼观鼻,鼻观口,小步趋行进入。
只见内院上首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人,额头饱满,面有红光,一边喝酒,一边摸着胡须嬉笑。
院中倒吊着一个男人,浑身鲜血看不出个模样,两边散吏手持鞭子,有节奏的反复抽打。
速度也不快,但就是一鞭子接一鞭子,也不停歇。
另外一个上吏上前问道,“县公,这贼人嘴太严了,打了这半天都不招,用不用……”
刘显陵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小酌不需要用大刑,刺激太过会冲淡了酒味,那就不雅了,一看你就是个粗鄙之人,诶?我守山县的良吏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
岑勖双手一拢,行了个礼说道,“好在县尉有先见之明,让两个县卒领着临山村村民下山,我已经让这群山民前往张家村了。”
“今天我去看了,张家村的事情已经完结,只剩下了一些孤魂野鬼,山民刁顽,让他们去冲煞正好。”
刘显陵眼睛一亮,“用临山村替换张家村,妙啊,到时候巡查一来,现在各处妖鬼泛滥,唯有我守山县世外桃源,岂不是大功一件,公真乃我守山良吏啊!”
岑勖正色道,“守山县能如此太平,全是仰仗了县令啊!”
刘显陵哈哈一笑,捋着胡须,“妙哇!话说那群山民武力怎么样?”
岑勖愣了一下,“原本就有一个练力境,如今多了一个,在咱们县算是当之无愧第一村了。”
院中的哀嚎愈发微弱,刘显陵饮下最后一口酒水,仔细咂摸。
脸上露出期冀的微笑,“够刁蛮最好,……最好啊!”
……
夜幕降临,四野俱静。
守山县,长峰武馆。
“现在还差多少?”
说话的人一身黑袍,哪怕站在不点灯的房间内也是藏身在角落中。
“怨气结晶够了,但血气还不够,最起码需要再屠一个村才能达到。”
武馆馆主坐在大椅上,低声说道。
“还要一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