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门口闲来无事的牛智，扯着牛蹄子将一大片牡丹花塞进嘴中，大嚼特嚼，鼻腔还作怪发出嗡嗡声，显然是闲得蛋疼。

牡丹花甘甜无比，老牛嚼的很是快活，汁水四溢，映的一片芬芳。

大王不知俺老牛的好处，偏要俺在门口守门，实在是‘大材小用’！

牛嘴随着咀嚼四下乱动，突然，牛智的大眼透露出一丝智慧的光芒：这仙家看门的向来是实力强大且卖相好的，那东华帝君、如来佛祖不就是玉皇大帝家看门的嘛，这般说来，俺实力不佳俺知道，那大王此番是在暗示俺形象气质佳！

顾不得擦拭嘴边草碎，牛智连忙变化出一面镜子，一张憨蠢牛脸赫然映入眼眸！

帅！

俺老牛真是帅！

怨不得大王让俺看门，缘是因为俺实在是帅！

牛智对着镜子很是自恋了一番，又觉之前腹诽姬灵有些不对，厚着脸皮想到：老祖是知道俺的，要是俺这份颜值不看门，委实是明珠暗投！

如此这般，今后，俺老牛便有七十三般好处了！

洞外牛智一番自恋不提，洞内牛魔王一家三口的神色各异，但看向姬灵的眼神中都有些震惊。

“老祖，这番场子，爷爷做了！”红孩儿一跃而起，站在凳子上，一双娇嫩玉臂握拳朝着天空挥舞，鼻腔处的红光明显，显然是亢奋无比。

“圣婴，休得胡言！”铁扇公主见到红孩儿模样，羞恼不已，连忙拽着红孩儿呵斥。

牛魔王却是坐在凳子上，死死的盯着姬灵：“老祖，祭赛国得金光寺塔顶确有舍利，俺老牛与那九头虫交好，也早有耳闻。不过，既然老祖早先言明，佛门之中过去佛祖燃灯古佛成佛之时，有千佛相随，俱是大罗道行，老祖又哪来的勇气能够火中取栗呢？”

姬灵听见牛魔王疑虑，便知此事成了大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牛魔王表面憨直，心中却颇有丘壑，见姬灵大笑也不恼，反倒平静相视。

只不过牛魔王不恼却不代表铁扇公主不恼，女人家向来不在意什么皇图霸业，铁扇公主也是，比较于证道之法，她更重视一家人的安稳，眼看牛魔王动心，红孩儿亢奋，公主从舌尖取下一枚玄色宝扇，宝扇迎风便长，长到足有半人大小后铁扇公主拿着扇子恶狠狠的看向姬灵：“老祖若是欺我孩儿无知，骗取法门倒也罢了，如今竟敢上门，坑害我一家人，但要看我愿不愿意！”

交好时，些许法门而已，双方都能得了好处自然无碍！

但交恶时，好也变作不好，全是你的诡计，你的图谋！

世间本如此，姬灵自然不在意！

牛魔王连忙站起身来，按住铁扇公主的手，道：“公主休恼，且听他细说，若不说个好歹，俺必然与他个报答！”

红孩儿此时也看出父母的不对劲，但他本就倾向姬灵，姬灵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朋友，倒也没往坏处想，便听姬灵说道：“牛兄，你我皆为野修，寻常修炼之法至多可修炼到金仙境界，不知大罗奥义，不悟道永远无法得证大罗，但即便是得了指点，通了大罗，但之后呢？没有证道之法，何勘准圣之境！”

“牛兄，我修炼多年，人世间有诸般好处，似吃食、美酒、情爱、色欲、权利，初尝时，贪恋不返，恨不能日日笙歌，夜夜欢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愈发平淡，对于这些享受，也愈发淡薄，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不知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牛兄，公主，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凡尘俗世，那痴顽迷乱者寿不过五六十，有贪生者，死前亦贪恋俗世不休，有厌倦者，三十出头，便觉人生苦楚，遁入空门者有，逃避自尽者也有！那似我等这些长生者呢？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牛魔王的眼神变得迷茫，红孩儿听不懂倒也无妨，铁扇公主好似被打了一拳，这才醒转过来，眼中含泪，看向老牛，嘴唇怯懦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数百年，又数百年！”姬灵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随着言语从口中吐出，整个人也站了起来，他的手臂随着一句话一句话的吐出甩动着，充满力量：“日出日落，饮酒作乐，修炼吐纳，捉星拿月，沧海都化作了桑田，但那又怎样！我还是不快乐！”

“最可恨的便是，有时我也能安慰自己，宽慰自己！”

“那世间贪嗔痴顽者数不胜数，沉浸轮回不休，红尘浪海浮沉，我能超脱于世，已然足以！足以！但偏偏，便有那大神通者，随意一捏，便能将你轻易拿捏，若本体强盛者，说不得还能当个坐骑，但似我这等灵鸡，至多也不过是一只烤鸡罢了！”说道此处，姬灵倒也真有了两分真心实意，想起当时太清圣人手段，愤恨不休。

“我要变得更强，金仙，大罗乃至于准圣！我要一步一步的，把握一点点的机会，因为我是一个野修，我不知通天手段，不知术法神通，我更要，把握任何的，一点点的机会，去变强，去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