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动守卫皇城的兵力分布,他这大儿子想干什么?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老皇帝闭了闭眼睛,压住胸口涌起的怒气,自己这一辈皇权厮杀,自己是最没有希望登基的,皇位落到自己头上,是因为前几个兄长杀红了眼,同归于尽了。
先皇六个儿子,到最后只剩自己这个老幺,轮到自己这一辈,半点也不愿意见到骨肉相残。
为今之计,只有把苗头先掐灭。
“三天以后,你就去蕃地,无诏不得回宫,回去准备吧!”
老皇帝站起身,不愿意再施舍任何一点眼光,给在地上跪着的大儿子。
龙袍衣袖一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一阵剧烈的痒意从喉咙发出,止不住猛烈的咳嗽。
老皇帝用手绢捂住了嘴,好不容易才缓了下来,握紧的手绢里有一抹刺眼的嫣红,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大皇子孙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排山倒海的绝望情绪在心里翻涌,以至于没有发现老皇帝的异样。
“三哥,你听说了吗?”四皇子孙钰急匆匆的跑来,连头发都来不及束在冠里,卷曲的顶在头顶。
南雅看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是汗,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和鼻尖的汗液,“什么事儿,看把你急的,你慢慢说。”
四皇子孙钰闻着南雅衣袖里,传出来的幽兰香味,脸一下子有些羞红,幸好他刚刚跑得急,倒也不让人觉得他脸红得异常。
神秘兮兮的把南雅,拉到花园的一个偏僻角落,四周打探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扔下了一颗巨雷,“三天后,大皇兄要去就蕃了!”
南雅是真的吃了一惊,眉梢眼底都写满了问号,“真的吗?这么快!”
天命凤女刚刚娶进宫,老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要把其余的儿子都打发走吗?
那自己怎么办?龙珠怎么办?南雅心里有些着急了。
“那我们呢?有没有关于我们的安排?”南雅有些急切的看向四皇子孙钰,这家伙再怎么废物,消息总是比自己灵通。
四皇子孙钰遗憾地摇了摇头,用充满惋惜的口吻,说了一句在南雅听来,是好消息的事情。
“父皇只单独安排了大哥,我们俩提都没有提,真是太偏心了。我也想和三哥一起离开这个京城,去外面天大地大的地方,自由自在的玩一下。”
南雅悬起的一颗心,终于又稍微放回了胸腔里,还好还好,还有机会。
身为皇子,无诏不得离京。若是被封为王爷,去了藩地,则是无诏,不得进京。
“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南雅敷衍的安慰了一下四皇子孙钰,伸手摸了摸四皇子孙钰毛茸茸的头顶。
心里盘算着得赶紧找宋云长问一问,秦娇和二皇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想起那天秘道中听到的事情,南雅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大青衣没有得手,大皇子的计划失败了?
不对,南雅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推论。
大皇子孙镰在二皇子孙锐婚礼上,大张旗鼓的搞这么一出,必定是抓住某些要害了,但是,从皇后和二皇子的态度,秦娇身上应该找不出什么过错来。
事情到底哪里有了转机?天命凤女?
南雅脑海里猛然出现一个影子,月白素袖的长袍,腰间上系着淡灰色的丝绦,清冷舒朗的眉目。
难道和国师赵无眠有关吗?不应该呀,国师的地位超凡,据说还是修仙之人,有撒豆成兵,一日千里的本事。
如果秦娇得国师庇护,借大皇子十个胆子,也不敢打秦娇的主意。
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南雅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头,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淡淡的愁容。
四皇子孙钰看着南雅皱起的眉头,也跟着气闷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揉皱了自己的心,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抚平他眉头上的皱纹。
少年的手干燥而温暖,南雅微微愣了愣神,长曲而卷翘的睫毛,如煽动翅膀的蝴蝶轻轻掠过了少年的指尖,一股难言的痒意在两人之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