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雅面带微笑,感慨地对着刘渊池说道:“难怪你如此钟爱出海啊!今日前来游玩一番,托你的福,我真是大饱眼福,见到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动物和罕见的花草植物。在外玩耍果真趣味无穷啊!”
刘渊池听后也不禁轻叹一声:“常言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呀。”
此时,智多公正站在一旁翻动着烤架上的兔肉,对于自家少主这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心中充满了鄙夷之情。他暗自思忖道:
“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咱家这位少爷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平日里简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恨不能把自己当成深闺中的大家闺秀般住在阁楼之上呢。
若不是天师亲自动手占卜算出少爷将会遭遇一场可能危及性命的血光之灾,而破解此劫的唯一方法便是远渡重洋前往海外,恐怕少爷一辈子都不肯踏出家门半步吧。”想到这里,智多公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无眠的面庞被跳动的火焰照亮,他那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竟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柔情。他凝视着眼前眼波流转、笑意盈盈的南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刚才两人在树林中的亲密举动,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
正当几人相谈甚欢之时,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让众人不禁心生疑惑。
南雅听到哭声后,好奇心作祟,急忙探头向外张望。然而,外面一片漆黑,唯有漫天繁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照亮周围。尽管如此,道路依旧模糊难辨。
智多公侧耳倾听片刻,叹息一声后,原本紧绷的神色稍稍松弛下来。南雅见状,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您是否知晓是何物在哭泣?那声音听上去既似人声,又仿佛是某种动物发出的哀鸣。”
她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期盼与好奇的光芒,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揭开这个神秘身影背后隐藏的秘密面纱。
智多公微微颔首,表示肯定道:“这是一种名为‘鸟人’的生物。”
“啊!”南雅不禁失声惊叫起来,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鸟人”一词通常带有贬义,用于骂人。然而此刻,她却亲眼见到了真正的鸟人。
刘渊池注意到南雅满脸好奇的神情,便向智多公询问道:“那个东西是否具有危险性呢?”
智多公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它们的攻击性并不强,而且它正在哭泣,这表明它的伴侣已经离世,此时它更不可能主动攻击人类。”
听到这里,南雅对这种奇特的生物越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紧紧拉住赵无眠的衣袖,撒娇般地恳求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嘛?”
既然智多公已经明确表示没有太大危险,而南雅又是如此好奇,赵无眠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于是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于是 4 个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前行,大约行走了一公里之后,他们绕过前方的一座小山坡,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只五彩斑斓、绚丽夺目的大鸟。这只大鸟正静静地伫立在那儿,目光凝视着地面上躺着的另一只与它相同色彩斑斓的大鸟,并发出如同人类一般凄惨哀伤的哭泣声。
南雅瞪大眼睛,仔细端详起眼前的这只神秘鸟类来。她惊讶地发现,这只鸟的体型竟然和人类差不多大小,而且外形轮廓也极其相似。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双臂外侧长满了一层极为美丽的羽毛,宛如孔雀开屏般绚烂多彩;此外,还有一根修长的尾羽拖曳在地,仿佛一件华丽的裙摆。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只鸟居然拥有一张清晰可辨的人脸,头上顶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双肩上。
看到这里,南雅不禁心生笑意,觉得这只鸟颇有几分西方传说中天使的模样。接着,她又联想到那些长着翅膀的天使形象,实际上与所谓的“鸟人”还真是颇为相像呢!说不定,最初“鸟人”这个词就是用来夸赞他人的美好寓意呢。
南雅眼神轻柔地望向智多公,轻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何他会在此处僵直站立并哭泣不止呢?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莫非就是他的伴侣不成?”智多公稍稍向前探了探头,观察片刻后轻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
接着说道:“没错,此鸟人名唤鸳鸯人鸟。待其成年之后,便奉行一夫一妻制,此生不渝。倘若其中一方因遭遇何种变故不幸离世,那么尚存于世的另一人将会竭尽全力寻觅到逝者的遗体,并守在旁边痛哭流涕,直至自身气绝身亡。此时此刻,正是这只鸟人毫无攻击力之时,但有个先决条件,切不可触碰他伴侣的尸首。”
南雅听闻此言,陷入了沉默之中。难道真有如此痴情鸟儿,一生一世只为双人相伴吗?
然后忽然想起,元好问的《雁丘词》来。
恨人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世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刘渊池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向前探了探头,询问智多公:“那么这个被称为鸳鸯的怪鸟,究竟如何分辨雌雄呢?依我之见,它们模样似乎并无太大差别呀。”
智多公面对自家少主,态度恭谨有加,连忙答道:“其实区分方法在于其毛发与尾羽的色泽差异。通常情况下,若尾部呈现洁白之色,则此乃雄鸟;而尾部为黑色者,即为雌鸟。此外,雌性鸳鸯鸟人的发色大多也是黑色的。”
赵无眠仔细观察一番后,心中已然明了——死去的这只鸳鸯鸟人确凿无疑是只母鸟。今日得见如此奇景,着实令他大开眼界。
“问世间情为何物啊?”南雅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感触,再度轻声呢喃出这句话。
赵无眠与刘渊池听闻此言,纷纷转过头去凝视着她,然而智多公却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这些少男少女们的情感纠葛实在令人厌烦不堪。野兽这般行径乃是本性使然,如果人类也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那岂不是与野兽毫无二致?
正当众人感慨这对鸳鸯鸟人情深意重之际,忽地从旁侧射出一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如闪电般径直朝着站立的鸳鸯鸟人眉心疾驰而去!
南雅见状,不禁失声惊叫道:"快跑啊!"
谁曾想那只雄性鸳鸯鸟人竟然文风不动,宛如雕塑一般,眼睁睁地看着利箭穿透自己的头颅。它艰难地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地朝倒卧在地的雌性鸳鸯鸟人倾斜倒下。接着,它微微颤动了几下身躯,发出低沉凄凉的哀鸣后便气息全无、再无声息。
南雅心中烦闷异常,仿佛有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堵住了胸口,让她感到无比难受。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场景,焦急地等待着那个射箭的人现身。
智多公双眉紧蹙,迈步走向那只鸟人,然后高高举起双臂,面向四周高声呼喊:“诸位莫要惊慌!我们并无恶意,此次纯属偶然相遇,绝不会抢夺您的猎物。”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希望能借此平息对方的敌意。
不一会儿,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紧接着,一个身材娇小、身披五彩缤纷羽毛的鸟人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它手持弓箭,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鸟人之间发生了内讧?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南雅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曾经看过的宫廷斗争剧片段,以及各种爱恨情仇、勾心斗角的狗血情节。比如横刀夺爱、替身、真假千金等等......她越想越多,思绪愈发混乱。
竟然闪烁着八卦之火般的幽幽绿光,目光直直地看向这位新来的鸟人!南雅不禁心生好奇,她轻声询问身旁的智多功:“这个鸟人是否存在某种可供交流的语言呢?”
智多功缓缓地摇了摇头,回答道:“除非是那些特意学习过鸟语之人,否则普通人类与鸟人之间几乎无法实现言语上的有效沟通啊。”听到这话,南雅心中难免涌起一丝失望之情。
就在这时,那位身材娇小的鸟人走近了一些,并在南雅等人身边绕了一圈。它那对充满好奇光芒的眼睛不停打量着四周,尤其当视线落在南雅身上时,那逆着光的眼神仿佛具有实质性一般,径直穿透而来,让南雅感到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鸟人突然张开嘴巴,说出了人类的话语:“你们应该就是外乡人吧,而且这位姐姐真是美丽动人呢。”
话音未落,只见它顺手将披在身上的羽衣脱下,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形象!这位小姑娘身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棉布衣裳,背后背着一只装满弓箭的袋子,头上则随意包裹着一块粗糙的布头。
南雅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位娇小玲珑的妹妹。她万万没想到,那件看似华丽的羽衣竟然只是一种伪装!
正当南雅还来不及发出感慨时,小姑娘已经迈步走向那对已经死去的鸳鸯鸟。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准备开始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