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像极了被顺毛的狐狸,心满意足的同时,还不忘伸出爪子试探:“下次还是换我来做吧。”
顾西洲自从接受了顾氏集团,遇到的人大多满腹算计,表面还能真心实意地做出忠厚老实的模样,说出的话也比蜜糖还甜。
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这样浮于表面的虚伪了,注视了她片刻后,仍旧不肯轻易放过她。
“在国外那段时间,我早上五点就起来给你熬粥,紧接着将中午要用的菜切好放到冰箱,半夜偶尔还要起来给你煮宵夜,怎么不见你心疼我累?”
许知意顿了顿,放下了勺子。
那时候被娇养长大的许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知道做家务事的繁琐和费神。
顾西洲的家世甚至比她更好,又是独子,不见得就比她更能吃苦。
她明知一切,却还是任性地将他使唤个不停,一次又一次地去试探他何时离开。
她像只吸血虫一样,贪婪地依附在他的脖颈处,吸取他的爱为养料,填补内心的空洞。
“我当时年纪太小了,所以做事难免有些不妥,还请顾先生原谅。”
话到了后半句,许知意为了缓和有些凝滞的氛围,刻意上扬了尾音,轻快地半开玩笑。
顾西洲的脸色,却在这一刻骤然阴沉,浑身的冷意仿佛在房间内席卷起了无声的风暴。
他眼神阴鸷,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么,几乎对你言听计从的我算是什么呢?疯子?还是蠢货?”
许知意微怔,随即努力扬起笑,想要解释:“我……”
顾西洲迅猛起身的动作,将她所有的话拦了回去。
不带丝毫爱意的亲吻,更像猛兽厮杀般的掠夺进攻,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许知意,你否定当初的自己,同样就意味着你否认了那时候的我。”
顾西洲松开她,眼底的疯狂渐渐散去,平静地说道:“至少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那样娇气任性的你。”
许知意抿了抿唇,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垂眸小口吃着早餐。
在收拾过碗筷后,她伸手按了按似乎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反复思考顾西洲话里的含义。
他生气,是当初因为他不认为被她使唤着做饭是错,反而乐在其中,以为这是情趣。
所以她道歉,反而让顾西洲认为她当初做这些,只是戏耍着他玩儿,没有一点真心?
只是这样的揣测,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未免有些离谱了。
许知意索性换了方式哄他:“我现在把辞职信发到公司邮箱,下午就陪你去上班,你觉得怎么样?”
顾西洲仍旧背对着她,站在阳台边,似乎全然未曾听到她的话。
“顾西洲……”
她慢慢地走过去,温顺地从他身后揽住了他,嗓音更柔和了一些。
“你不要不理我呀,再陪我说会儿话吧。”
顾西洲侧过身,冰冷的神情有所改善,右手却逐渐放于她纤细柔弱的脖颈上,摩挲了片刻后,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