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晚间刘玉燸回府,听闻两个儿子闯下这等泼天大祸,也是气得头顶生烟,不问青红皂白之下,便是一人一顿家法,只把两个哥儿打得只得出气,没了进气。
孙氏也不敢劝,只在旁哀哀哭泣,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刘玉燸出了一口恶气,待坐下来静心思量,便觉着有些蹊跷,自家哥儿德行,他自是知晓,招猫逗狗的,素日无事便要去个赌场,可从未出过这样纰漏,怎会好端端就欠下如此巨款?
也不待他思量清楚,三日很快便过去,前日那小厮便又上得门来,刘玉燸亲自接了。
即便是身在兴国公府这样的一品国公府,这小厮也是气定神闲,神色恭敬而不卑躬屈膝,刘玉燸见此,便知此人所出必不是凡家。
当下便开口问道:“敢问底下小哥姓名?可是为哪家帮活?”
小厮恭敬一礼,说道:“不敢劳世子动问,小的贱名阿水,主家乃东京府里头牡丹楼掌事钱家。”
刘玉燸倒吸一口冷气,你道这牡丹楼掌事是哪个?
这京中产业出名的,一是千金阁,二是牡丹楼,三便是金玉满堂,可这三家顶顶富贵的商户却是出自同一家,只是此人颇神秘,有传言说是乃江湖第一掌门红锦产业,只是从无人知晓这红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只说这红锦号令大半江湖,做事也是亦正亦邪,杀人越货有之,扶老济贫有之,总之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不愿与这煞星有所瓜葛。
刘玉燸此时方觉此事不可善了,更觉两个哥儿恐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儿,可是这借据上的二十一万两便是不肯出也要出了,得罪了牡丹楼的掌事,那便是得罪红锦,刘玉燸自知哪怕自家是兴国公府,也无力与红锦作对。
刘玉燸这些年与自家舅兄在外头做些兵器买卖,获利是颇丰,可那也顶着掉脑袋的风险,手头上也是有二十一万两,那可是他大半的私房,挖出来,那可真是宛若挖他身上的肉了。
刘玉燸白着脸,对着下头小哥的神色却愈加温和,说道:“劳小哥与本世子走一遭,这便取了银子来交与小哥回去交帐。”
叫阿水的小厮躬身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