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范无救走后,我看了下不良情侣组,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但好歹是没事儿,小红被我收回身体里慢慢温样。明慈也晕过去了,虽然没啥大碍,但这事儿还是赔了他一条手臂。
这样看来,在几小时前还有上千人的吴家,现在就剩下我们五个还活着了。这尸体还有血差不多成了这吴家的主基调,就像是对上一代人恩怨的嘲讽。
天空一直下着的雨在明慈晕过去后就停了,血水顺着路不断流进下水沟里。血能流多少呢,就算现在还在染红着青石板,但终有一天会被冲洗干净。
就连那些被和尚屠灭的人还有灵魂,过段时间等尸体都送去焚烧,怕是这世界都没什么人记得了。
灵知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吧。
因为我的选择,让这一切都必然发生吗?
让这里,死了这么多人……
我算是有些明白,抉择人这三个字代表什么了。
“在想什么呢?”江雨欣看着我坐在花坛边发呆,有些奇怪道。
我看着已经微亮的天边,再过一会儿估计就要天亮了,这糟糕的一夜,总算是要过去了,这一仗打得,真是累啊。我们几个都是半残,和尚赔了一条手臂,还撘进去一个准鬼王,这还别说死的人。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修士,才会死很多人?这吴家虽然很坏,但死的这么多人里,不见得每个人都很坏吧,有的还是妇孺,无辜的怕是占多数,都被牵连了。
修士虽然大多隐匿了,但偶尔出现,总会造成大面积的人死亡。我们所有的异类,在这个现代,可能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灾难吧。
“你怎么猜到鬼母是和尚的母亲的?”我看着江雨欣眨巴的眸子,把心中的杂念清除干净,笑道。
她也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昨晚由于小红也参战了,她也淋得全身湿透,秀发还未干。白皙的脸同样看着天空。
“那个老板说那个女子穿着婚纱自杀时,我就已经有些猜到是鬼母了。而且那个自杀的位置,说是定情的地方,但那里全是杂草,什么都没有,正常定情不可能选那里的。所以只可能是整个地方全没了,至于怎么没的,用你的话来说,是……挪移?”江雨欣解释道。
我点点头,她这么一说我大概就想通了,接口道:“那个应该不是挪移,在那个女子死亡后这漳州城天现异象,应该是鬼母这种强力恶鬼出世的征兆。不过不知道是有大能修士干涉还是什么原因,总之鬼母失去了记忆,按你猜测……定情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游乐场。然后鬼母就带着游乐场一起空间迁移,在一边收小弟厉鬼的时候,一边在找她儿子。咦,你怎么确定她找的是明慈而不是吴家人?”
“我看得出来呀。”江雨欣指了指自己的眸子,道:“我也算见过几个鬼怪了,他们的执念不是太一样,怨恨的鬼魂和有其他执念的鬼魂都不一样的,靠感觉就可以知道。在鬼母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她在找的不会是她的仇人。可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算忘了她的仇恨,但还是记得她的孩子。”
说到这里,江雨欣眼神有些暗淡了,道:“她在出现时其实已经想好要顶罪了,但一直说什么鬼性偏冷,其实是不想让明慈愧疚吧。母爱这种感情……我有些想我妈妈了。”
我坐在一旁,默默抽起了烟。
范无救后来说的话我大概猜明白了些,丫的,范无救其实早就来了,估计他一开始就知道吴家这破事,只是碍于地府规则不好出手,才等明慈使劲儿杀,估计他在一旁看得心里暗爽呢。
而按他的说法,下面缺人手,估计几个阎王一直在催他们招人,但这世道,能符合鬼差标准,还心甘情愿当鬼差,不轮回经历花花世界的鬼魂少了。
直到后来鬼母出现了,得嘞!这不是一个准鬼王嘛!已经超过地府招人的标准了!所以鬼母说她顶罪时范无救才一口就答应。
在人家那个阶位看来,死这么多人都无所谓,反正老天是让他来找吴家灭门的凶手,只要有一个上去顶罪就好。
而且在地府就是他们说的算了,到时候给鬼母点处罚,之后随便找个什么戴罪立功的理由就可以把鬼母收编,还有一个正统的鬼神职位。
话说,还好这次的天劫是鬼神拦,不然真一道雷劈下来,劈中谁谁就凉。
“对了,你既然一早就猜到明慈是鬼母的儿子,那怎么好像你后来一直在犹豫?”我问道。
江雨欣白了我一眼,道:“因为我也只是猜测呀。这种事巧合太大,就我推测只有不到三层的可能性。而且我还得想想如果鬼母不是他母亲,那我们把鬼母召出来,该怎么圆把鬼母叫出来救命这个事儿。
另外如果鬼母是他母亲,有一定可能性是鬼母想起以前的事儿后会帮着明慈把我们全杀了,所以我才会犹豫。不过好在,没有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我看了江雨欣一眼,这丫头刚才一直在考虑这些事儿吗?也许就只有和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才会说这么多话,才会把心中的想法全说出来。因而也就只有我知道,这丫头其实是我们中看得最通透的人。
话说,她的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明明忘记了很多,明明见识和阅历远没有我们几个多,但居然给我一种最聪慧的感觉。所谓智慧,在一定程度上,不就是靠着一次次碰壁一次次经验积累的吗?
还好这次我们几个都活下来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和尚残了。
自残一分,魔高一丈吗?
我眼神不自觉瞟到了左手上,对于我这个右撇子,左手其实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