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妈妈一路上很小心的将小木盒抱着怀里,一刻也不肯放下,就连上厕所也是随身带着,木盒外面用一个很好看的金丝线布包裹着。
快上火车前,一个挂着安检员牌子的火车站员工站在火车入口一个个的检查,那些不服从检查的、或者包里放了一些他“觉得”危险的东西,就会找由头不给上车,大部分人因为怕错过上车,都会塞些小恩小惠,直到他满足了,才给上车。
在景妈妈前面,有个年纪将近八十的老头,随身有个布包裹,在安检员坚持的情况下,打开给他看了,全是上好的古董宝贝,只因为里面有一个匕首,连人带物件都被扣下来了,“老头,你不知道匕首是不能带上车的吗?现在全城都在安全检查,你这是危险分子呀。”
“官爷,你看我都八十好几了,对谁都没危险呀,这些破铜烂铁都是祖上留的一些纪念品,都生锈几十年了。”
随后老头将安检员拉到一旁,塞了一把银两,安检员才改口,“都是些生锈的玩意,走吧走吧。”这不老爷子才上车了。
到了景妈妈和景安了,安检员坚持要打开景妈妈手里的包裹,景安赶紧走上前去和官爷解释,“官爷,这里面的东西真的不能打开,是我弟的骨灰。”
安检员貌似并不吃这一套,这年头很少见过火葬的,更不会有人捧着骨灰,心里暗想可能是为了摆脱检查找的借口。
“不行,现在上面有要求,必须要一个个检查,一件都不能纳下,要是出了事,上面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景妈妈一句话也没说,死死地抱着木盒,“官爷就体谅下,我弟刚过世,老母亲伤心过度,里面就一个骨灰盒,打开了怕是折了您的寿。”
安检员心里一提骨灰,还是有些后怕的,用手伸进布里面,景妈妈很抗拒的躲了一下,像是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安检员一把抓住扯了过来,摸了下盒子的形状,一般别人用来装珍宝的都会有钥匙锁,骨灰盒自然是没有的,一摸立马就知道景安没有说谎。
“真晦气,走吧走吧。”两人这才安全上了车,开始了回家的车程。
景妈妈坐在靠窗户的座位,她小心翼翼的把骨灰盒放在车窗边上,轻轻地抚摸着盒子,一边轻轻的说,“儿呀,我们回家了,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从这里到家只要坐两天的车就到了,还记得最早我们一家子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你要是早知道,你会不会早一点回家了呢?”
坐在其他车座的乘客有点惊呆了,有的很理解这位老母亲爱子之情,有点一猜想她手里的东西,就立马跑别处去坐了,怕是煞了自己,附近的三五乘客也会聊起来,简直不敢相信,有的说火葬不好,会无法投胎;有的说不能看,看了晦气;也有的说,这是遇到了棺,是会升官发财,一路上碎碎念念的,景安都能听到些。
回程的车上,景妈妈没有怎么晕车,每顿只会啃几口馒头,因为她知道她有任务,要带景和回家。
回到家,景安敲了敲门,咏梅一听有敲门声,喜出望外的跑着去开门,一看到景妈妈和景安,高兴的说:“早上就听喜鹊在叫,原来是你们回来了。”景安立马把她拉到一旁,做了嘘的手势,让她赶紧安静下来,怕是说了让景妈妈不高兴的话,她看了一眼景妈妈手里抱着一个东西,表情很沉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轻声的在她耳边说,“景和已经走了,妈手里抱着是他的骨灰,你别说错话了。”
“哦。”咏梅本见到丈夫回来是件很开心的事,本以为这次只是去看看景和,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那个没见过的家人,大家嘴里善良老实的景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