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猫头鹰已经带着着红色甲虫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它们的翅膀扇动声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死寂。
在这片沉寂之中,伊比利斯无力地靠坐在办公桌旁,背脊倚靠着冰冷的桌面,双手软绵绵地摊放在身体两侧,仿佛连抬起一丝一毫的力气都已耗尽。
她脸颊上的黑色纹路此刻犹如被唤醒的恶魔之痕,疯狂地膨胀、蔓延,释放出一种足以冻结人心的邪恶气息,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变得异常虚幻,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这现实中抽离,彻底消失于无形。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直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悄无声息地沿着办公桌脚蔓延开来,伊比利斯才如梦初醒。她茫然地望向自己那双看似虚幻的双手,心中预设的自我泯灭并未如期降临。
她的视线沿着血泊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血泊中的乌姆里奇身上,注意到乌姆里奇袖口处一枚微小且碎裂一半的徽章正隐隐闪烁微光。那是伊比利斯曾出售给魔法部的防御徽章,没想到就连乌姆里奇也私下保留了下来。
“没死......原来,最终拯救我的……竟是我自己。”少女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颤音,紧接着,她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起初如狂风骤雨般张扬不羁,却渐渐地,被冬日寒风侵袭,转为低沉的哽咽,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凝固成了一串串滑落的泪水,无声地诉说着一切,直至一切都归于深沉的缄默之中。
忍受着周身传来的阵阵疼痛,伊比利斯坚持不懈地尝试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戒指。终于,当她的身体开始逐渐显露出些许实质化的迹象时,她成功地握住了那枚戒指。
随着她的动作,一枚雕刻着衔尾蛇图案的手环悄然从戒指中滑出,稳稳地躺在她的掌心之中。这枚手环散发着淡淡的银辉,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且神秘莫测的力量。
她凝视着身前的乌姆里奇,手中紧握那枚衔尾蛇手环,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因人类而触犯规则......既然要承受处罚,就要做到底才行。让我救她,别开玩笑了。”
望着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乌姆里奇,那段彻底击垮她理智防线的侮辱话语,再次如魔音穿脑般回响在伊比利斯的耳畔。在这生死一线的边缘,她从内心深处激发出通过死亡获取力量的渴求,这股渴望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将她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压抑与愤怒彻底唤醒。
当虚假的曙光初现端倪,这些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如洪水般不可阻挡地冲破束缚,杀意与暴戾随着她脸颊上愈发狰狞的黑色纹路再次席卷而来,将她完全吞噬。
在这股强大力量的驱使下,她拿起了神明设下的刑具,恶魔之手紧握住了自我毁灭的利刃。嘴角勾起一抹扭曲而诡异的笑容,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拾起地面上散落的玻璃碎片,缓缓举起了手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温暖的火光自伊比利斯身后凭空出现,伴随着邓布利多深沉而带有警告的声音,“伊比利斯,我本以为你会在关键时刻叫我出现。”
背对邓布利多的伊比利斯扶着地面艰难地站起身,她缓缓转身,面对邓布利多,她耸了耸肩,脸上的诡异的笑容逐渐消散。
而她手中的手环与玻璃碎片已经悄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本来是这样想的,拿到足以威胁她的证据后,随着你的出现,借此来让她为霍格沃茨做事或利用她成为新的替罪羊。”
伊比利斯回头瞥了一眼地面上那臃肿的身躯,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可惜啊,我中途改变主意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对刚才的举动并不以为意。随后,她有些踉跄地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坦然自若地将手上残留的血迹擦在老人的袍子上。
“她没死,不然死在这里的就不止有她。”伊比利斯淡淡地说道,仿佛对生死毫不在意,满不在乎的编造了谎言,“而且,她也不值得我违背规则,这不过又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实验罢了。”
邓布利多看着伊比利斯,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他深深叹了口气,抬手为伊比利斯和自己的袍子施展了一道清理咒,瞬间,袍子上的血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被伊比利斯打断了。
“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更远大的利益。”